“我国同北冥之间这片被周边诸多国家觊觎,数十年来战火从未断过。死人在这里不过吃饭喝水般寻常,有何奇怪”拓拔启淡淡出声,虽说他也才不过十五六的年纪,可对于死人流血这一方面却早已是司空见惯。“你启哥八九岁便见识过战场,在这儿,你得拽你启哥的胳膊”墨书打趣道。“我,我还是拽着书哥吧”只是瞥了拓拔启一眼,富大海连忙收回目光。“书哥,我听说你小时候也被墨家主安排去了西疆战场,真假的?”“你猜”墨书神秘一笑。“我,我猜也是真的”见状,富大海也不禁撇起了嘴。作为皇都城内的世家子他又怎会不知凡是墨家的嫡系后辈从小就要被安排去军营中生活两年,且还必须得是边军序列。“行了,别他娘矫情了!”墨书随声便抽回了胳膊,他以前是知道这小胖子胆小,可也没想到竟是这般胆小。“停车!停车!”马车,楚战策马狂奔而来,神色间更是异常凝重。瞥了眼车窗外的楚战,墨书平淡发问“何事?”“回九公子,前方一丘陵后有乱军交战,其中,其中被围的一方便是我国北疆的边军”“此地已经深入极北平原,怎会有我军的踪迹!”拓拔启眉头一皱,率先发问。“回殿下,其军战旗便是北疆赤眉军序列,绝不会错!”楚战沉声喝道。“能救否?”墨书平静出声。“末将,末将”“老子就问你能不能救!”“能!末将只需带一千虎贲骑,便可冲破敌军阵形!”楚战虎目一凝,铿锵而喝。“带上你的三千虎贲骑,即刻驰援”言罢,墨书起身走出马车。不觉间,那副玩弄于世的模样已然不见,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双无比犀利的眸子。“传令,万山率本部亲骑一同驰援!”拓拔启没有丝毫犹豫,说话间便随着前者跳下了马车。“这,这!”楚战胸膛起伏不定,他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憋屈过。他想立刻率军过去驰援,可万一这边在出了什么问题,纵是死上千百次也不够他赎罪。见前者还愣在原地,墨书的脸色也彻底冷了下来“这,是墨家令!”“是!”楚战抱拳放声大喝,脖颈处的青筋已然爆起,墨家令,这三个字打消了他所有顾虑。没有犹豫,没有停顿,楚战猛然抖动缰绳,策马直冲前方军阵“十二殿下令!万山亲率本部战骑立刻驰援前方战场!”“吹角!虎贲卫骑,随我冲杀!!”“呜~呜~呜——”自前者吼声落下,虎贲军阵之中顿时便响起了一道又一道极为古老,且沉闷的号角声。在场三千虎贲骑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肃杀之气,独属于战场之上的杀气。没有人犹豫,没有人发愣,军号响,大战起!这,是他们刻在骨子里的本能,是无数次尸山血海换来的滔天战意。一时间,三千虎贲骑连同千余名神策亲骑纷纷抖动缰绳,策马狂奔至前方战场。哪怕他们和前方被困之军并无半点关系,甚至这辈子都未曾谋面,可只要披着大月的甲,握着大月的刀,便足矣!“走!”原地,墨书翻身跨上马背,随声冲向前方丘陵之上。眼见如此,拓拔启神色一凝,果断卸掉挽马身上的挽具,一路紧追而去。“我,我”见两人都已奔远,富大海顿时就急了。留在这儿不妥,不留在这儿好像也不妥。娘的,干!富大海双拳一握,索性也不管了。去他个捞什子的,大不了,大不了到时候再扯呼!与此同时,数里之外的平原之上早已沦为了修罗场。喊杀声,嘶吼声,甚至于几近崩溃的绝望声从未断绝过。铁马横行,战车冲撞,数万人的厮杀让天地颤抖,日月无光。没有人还能保持理智,一双双眸子全都布满了血红,乃至最原始的兽性。不知从何时起,战场中央已然成了片真空地带。数千身披残破血甲之士围聚成圆,神经紧绷,军阵上空,数十面赤眉战旗随风飘荡,血腥杀气足以冲天。战阵外围尸横遍野,残肢遍地,堆积的敌军躯体甚至连一处下脚的地方都没有。而这场早已进入白热化的血战好像在此刻按下了暂停键,外围数万敌军不约而同的全都停下了功伐。哪怕前方只剩下足足三两千残敌,哪怕再有一轮冲杀便可彻底啃下这块硬骨头,可所有人都已经被杀破了胆。无人愿意再去正面硬刚眼前的那支铁军,那支刀崩甲破,却依旧稳稳驻于原地的大月铁军。纵然如此,赤眉战阵内外也被一股极为窒息的气氛所笼罩。所有人都知道,回不去了,真正回不去了。“百户,咱,咱这次是不,真,真回不去了”战阵前列,一年轻士卒双手死死握着那杆血色长枪,仿佛只有这样才不至于倒下。“老子砍了十三个,早他娘赚大发了!”一旁,百户模样的青年咧嘴笑着,面庞上那道才刚刚凝固的血疤再次撕裂。“嘿,嘿嘿,咱也砍了,六,六个了,不亏!”先前开口的年轻士卒同样笑了,灿烂宛若孩童。“百,百户,我,我好像看见黑虎旗了”“你他娘还没死呢,说”不等一句话说完,青年百户当即瞪大了眼睛,目光更是死死锁定了前方那支正在快速接近的铁骑。黑虎!是黑虎!“虎贲骑!是墨家的虎贲骑!”“哈哈哈,虎贲骑,是虎贲骑!哈哈哈哈!”随着战场外围两支铁骑的出现,一时间,赤眉军阵内顿时便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激动。期间甚至没有多少人去过多关注过那支身披白金甲胄的铁骑,几乎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那支黑甲黑胄,队伍上空飘扬着黑虎战旗的铁骑。没有人比他们清楚这支铁骑究竟有着何等份量,大月军中,虎贲当先!只此八字,便足以奠定虎贲骑在大月军界的无上威望。:()我叫墨书,他们叫我杀神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