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子谦面露笑容的走出金銮殿,此时他觉得当初与江寒交好真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当时与江寒饮酒,他醉酒一篇《惜罇空》就将自己写进去,使自己得到名扬后世的可能。
王蒲生弹劾江寒,便被江寒一首诗气得脸色涨红,说不定还会遗臭万年。
所以说,得罪谁都不要得罪读书人,因为你永远也不知道,读书人会不会写点东西让你遗臭万年。
温芳走出金銮殿,望着天空的薄日,喃喃道:“这江寒,嘴皮子还真是尖利啊……”
虽说这首诗是写给王蒲生的,可他也感觉这首诗仿佛把自己也给骂了。
……
宫中,养心殿。
太监曹安在皇帝耳边轻语,说出退朝后发生的事情。
弘贞帝哑然失笑:“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这江寒,骂的挺脏啊!这小嘴,抹了砒霜吧?”
他完全能想象得到,王蒲生等人听到这首诗后得多生气。
这个年轻人,狂妄,自负,什么都不怕,却又有惊世的才华。
扬州平粮价能看出他的智谋,青州解决疟疾又能看出他学识渊博,更别说,此人还曾以十余骑击溃太平教二三百人的队伍,极其勇猛!
又能以诗词诛心,令人或美名远扬,或臭名昭著!
“若好好打磨,必能成为一把锋利的刀……而且以此子的性格注定是个孤臣,只是这把刀,是该由谁去用?”
弘贞帝沉吟了起来,忽然问道:“大伴,你说是太子好,还是魏王好?”
曹安吓了一跳,脸色骤变,忙道:“太子丰姿岐嶷,仁孝纯深,魏王殿下才华横溢,聪敏绝伦。”
这种事他哪里敢乱说,就算他是皇帝信任的大伴,说了容易给皇帝留下一个某某党的印象,所以只好两边都夸,各不得罪。
弘贞帝看出他的圆滑,道:“哼!胆小如鼠!”
不管将来太子或是魏王,江寒都是一把很好的刀,这把刀需要好好打磨。
只是,该将哪位公主许给江寒,却又让皇帝狐疑了起来。
一开始,是想将幼薇公主许配之,可若是如此,江寒便妥妥是太子的人。
还是说,把福宁许之?
但随即弘贞帝摇了摇头,抛去这些想法,道:“将朕的金丹取来。”
他越发年迈,便越发渴望能够长生。
……
当早朝结束,当这首诗传开,洛阳的文人都是精神一振。
好诗,好骂啊!不愧是江县子啊!
这首诗讽刺至极,辛辣程度完全不亚于“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最关键的是这首诗乃是江寒送给刑部尚书王蒲生的,当朝尚书乃是二品官,江寒如今也不过五品,便敢作诗骂二品,这种气魄和风骨在读书人看来是极为可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