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清澈又坚定有力的话语,在周遭的环境下显得格格不入,众人循声纷纷望去,只见是一位穿着青色长袍的清俊少年郎,仔细一看也是有些雌雄莫辨,不过约莫是还没长开。
他衣着简约,举手投足间优雅端庄,像是教养极好的,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公子哥儿。他身旁站着一个小厮,衣着也非常干净整洁。
病患的亲属中,走出了名中年男子,像是主事的人,他脸上难掩憔悴之色,他拱了拱手,“小官人,非是在下不愿意,前几日许小大夫已经前往在下家中看过诊,后来在下辗转各大医馆,几乎拜访遍了这都城的名医,大家只能摇头叹息。”
“如今不得已才抬着家中老父,来许氏医堂门口讨要个说法。”
“在下观小官人年纪轻轻,实是不忍心老父再多受病痛之苦啊!”
这中年男子话说得滴水不漏,潜意思却是他觉得孟知沅那么年轻,肯定医不好。
“阿爹!你同这乡野村夫这么多话作甚!他看着比许小郎中还小,当初就是许小郎中医坏了阿爷!”是一阵娇俏的女声,那小姑娘约莫和孟知沅差不多年纪,此时她双手插着腰,大大的圆眼怒嗔着孟知沅。
周围看戏的人也议论纷纷:“是啊,这小官人年纪看着可轻哩。”
“我听我爹说,看病最吃经验,那些五六旬的名医都说看不好,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哈哈,少年人嘛,胡乱出头,看不好就晓得错了。”
“许氏医堂就在这赖不掉的,至于这小官人要是看不好,拍拍屁股就走了,沈老太爷病更重了,沈老爷上哪找公道去,苦了沈老太爷咯。”
……
沈老太爷便是那躺在那担架上的病患。
孟知沅此时也不恼,脸上仍是一片风轻云淡,她不紧不慢地说道:沈老爷,不如等在下先为沈老太爷问诊一番,再做决定,如何?”
沈老爷面露挣扎之色,现在他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法,但是问个诊,倒也没什么损失,他微微侧过身,伸出一只手,“小官人,请。”
“爹!!”旁边的沈姑娘面露不快。沈老爷也将她安抚下来。
孟知沅上前,半跪在沈老太爷的身旁,她先是为沈老爷把了把脉,又看了看沈老太爷的舌苔,接着问起沈老太爷寒热,出汗,睡眠,症状等等。
然后她按了几个部位,询问沈老太爷是否有知觉,是否能感受到疼痛,按到几个部位时,沈老太爷疼得一下子叫了出来。
沈姑娘想上前制止,却被沈老爷拦了下来。
旁边的人窃窃私语不断,“看着好像有那么回事。”
“我之前看过郎中,有几步学得还挺有模有样的。”
“我看这小子就是在乱来。”
……
事毕,孟知沅站起身来,问许小郎中:“许小郎中为沈老太爷开的方子中可有活血的功效?”
许小郎中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孟知沅道:“那就是了。”
然后孟知沅朝向沈老爷说道:“其实许小郎中的诊断不错。”
听罢,众人一阵哗然,沈老爷一下子皱起了眉头,怀疑之色一览无余。
孟知沅很快又补充道:“但是许老太爷还有更深层的病灶,这病灶还在潜伏,不会对日常有所影响,但是如果这病灶越积越深,来日爆发出来,神医来了也难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