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苏家,苏棂玉早已将摆摊的桌子等物收回了空间,院门并未落锁,但她还是敲了门。
苏槿儿正在桃树下绣荷包,听到开门声,她抬头望去。
“请问你是?”她狐疑地问了一句。
苏棂玉心中微讶,这面纱果真有古怪,即算她的脸被挡住了,可身上的衣服,头上的发簪都没有变啊。
她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你不认得我?”
苏槿儿蹙眉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最终还是摇头。
旋即,她看到院门口的女子将覆于面上的面纱摘了下来,一张熟悉的脸显现出来。
是二姐姐!
她小跑至苏棂玉面前撒娇:“二姐姐戴上这面纱我都认不出你了,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今日累了,就早些回了,去给嫂子分一串。”苏棂玉温柔地揉了揉苏槿儿的脑袋,递给她两串糖葫芦,眼睛却已看向墙边晒太阳的离槐身上。
离槐不知何时打了一张摇椅回来,每日都会在院中懒洋洋的眯一会,也不嫌如今已是六月,日头开始晒人了。
他身上还盖着一张小毯子,面色如霜,长睫在脸上落下一片阴影。
离槐这人看着很奇怪,每日读书画图,院子不够开辟菜园子,他就搬来了一个大花盆种些小葱辣椒等物,表面上看着很积极生活的样子,可是那神情之中又分明是得过且过地混日子状,她先前以为他是一个极温柔的人,现在只觉这温柔只是一种懒劲,懒得或喜或怒,可能是身中剧毒故而觉得生活没了盼头吧。
许是她挡了太阳,离槐睁开了那双桃花眼。苏棂玉惊慌地别过头去,她竟呆愣在此处盯着离槐看了半晌。
晃晃脑袋,将思绪拉回来,她将面纱递给离槐:“这面纱上的玄机是你做的吗?”
离槐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不是。”苏棂玉忙摇头,“我只是好奇,不过这事确实只有你可以做到,毕竟你可是从仙山里走出来的修士!”
说到这,苏棂玉的眸中像是有星子,满眼的向往。
离槐微晃神,旋即眸子又暗了下去,嘴角还衔着一抹自嘲的笑意。
离槐虽然没有承认自己是仙门的修仙之人,可苏棂玉心中已笃定了七八分,只怕真是犯了事被赶出师门的人,否则如何解释他那一手画符的能力?
这样一个人如今竟然天天管她爹喊师父,若是她爹知道离槐是修仙者不知会是何种表情?
苏棂玉想想就觉画面新奇,但又见好像触及了他的伤心事,她不再提此事,只是将手背到身后,然后从空间中拿出了一串糖葫芦、一袋蜜饯果子及一条可以活动的木鱼玩具递给他。
“给你的,多谢你,若没有这面纱还不知会有多少人上来挑事。”
离槐懒洋洋的伸手接过,捏了一颗蜜饯果子送人口里,作势又要闭上眼睛打盹。
“欸,你别睡啊,我还未说完。”苏棂玉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何事?”离槐仍旧未睁眼,反而拢了拢略滑下的小毯子。
苏棂玉搬来一张藤椅坐在他身边,这才道:“你既然会这些术法,定然也知道鬼神之事。”
她咬咬唇,继续道:“强嫁你之事,却不是我做的,是两年前祖父病逝,我紧跟着病倒后遭了夺舍,因机缘巧合如今我重新回来了。”
说完她紧张兮兮地看了眼离槐。
“猜到了。”离槐面上并无波澜,好像一点也不意外。
见他信自己,苏棂玉喜笑颜开,如此,她那丑事也算是在离槐这翻篇了,终于不用对着他尴尬了。
目的达成,苏棂玉起身就欲离开,忽想起上次为了学劳什子御剑飞行而坠河之事,眼下有现成的夫子为何不请教?
“你也该起来活动活动,不能整日这么消沉。”苏棂玉拽拽他的衣袖,不小心触及他的手臂,只觉他身上仿佛冒着寒气,难怪都六月的天了还要盖毛毯晒太阳。
苏棂玉长叹一声,重新坐下隔着衣物握住了离槐的手腕,闭眼催动体内灵力往离槐身上而去。
离槐本想甩开她的手,可没想到眼前女子力气竟这般大,只好由着她输灵力。
良久,他身子方暖和起来。
苏棂玉停了手中动作:“好些了吗?好些的话能不能教教我御剑飞行啊。”
离槐瞧她一眼又重新闭目:“我不会。”
“你会!”少女的声音传来,“你不能一直这样要死不活的,得振作起来,就从教我御剑飞行开始吧,你就当收了我这个徒弟怎么样,把徒弟教会是不是很有成就感,也就有了一点生活的意义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