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姌扯着皇帝的衣袖撒娇,“父皇,儿臣不愿嫁给他。”
“为何?”皇帝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儿臣也有意中人了,父皇,强扭的瓜可不甜。”
皇帝挥了挥手,“好,好。朕也是随口一说。”可是有时他的随口一说却决定了他人一生的命运。他接着问道,“既然如此,湛川中意的是哪家的女子啊?朕成全你便是。”
在场知情的几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严湛川默默地朝她的方向撇了一眼,江昭清低着头不敢看向他,方佑文坐得笔直握紧了酒杯。
严湛川思索了片刻,“臣在儿时识得一女子,倾心已久,但臣回京后那人不知所踪,臣还在寻找她的下落。”最后一句,他郑重其事地说道:“臣此生非她不娶。”
此话一出,江昭清的内心难以言喻是什么滋味,她偷溜出宫殿内。皇帝听完也只是轻笑两声,“原来如此,那只盼湛川早日觅得良缘。”
“。。。。。。多谢皇上。”
皇上拍了拍手,宫宴又恢复往常的热闹,严湛川转过身,她又却再次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绕过小池,江昭清踏上长廊,她靠着红木望向明月,灯火在一旁明明灭灭晃着池水里无忧无虑的锦鲤。严湛川找了个由头追出来,他站在长廊外,看着她纤弱的背影,两人只隔几步之遥。
“你可都听见了?”
江昭清没有转过身,她任是那副淡淡的模样,“听见了又如何?严湛川,你我都回不去了。。。。。。”
微风徐徐扬起两人的衣摆,他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他握住她的臂膀要她直视自己,眼里有种说不出的委屈,“你当真不要我了?”
江昭清垂眸,她不敢再看他,“你本该娶位名门望族的姑娘,与她相守一生白头偕老儿孙满堂,你该幸福安稳的过完一生。又何苦执着于我这个不受人待见的公主?”她又一次把他的真心摔碎在地上。
严湛川语气里带着焦急,“可若没有你,我何谈幸福?你为何要一次次把我推开?从前我们说过的誓言你都忘了吗?”
她说:“严湛川,人都是会变心的,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严湛川一脸不可置信,他摇着头,“你骗我,你肯定是在骗我!”他的手不由自主地用力,他晃着她的肩膀,“除非你告诉我,你是真的爱着方佑文。”
江昭清忽然抬眸,语气决绝,“对,我爱他!”她挣脱出他的桎梏,转过身,“我这种人不值得,你就忘了我吧。。。。。。”
他还是又一次目送她离开,月光落在他坚毅的脸庞,他低下头双手握成拳在身侧,嘴角却勾起一抹弧度,暗自下定决心了某件事。
这十几日里严湛川没有再来找过江昭清,江怀安倒是来过一趟,不过是问了问还有什么缺的,江昭清沉默着摇了摇头。
大婚之日,江昭清和方佑文的婚礼并不算十分隆重。古树上披着胭脂红的绸带,江昭清掀起红盖头,朝自己生活了二十年的宫殿望去,天凉了,自己的庭院一如这季节萧条。母妃病重在床,父皇只是差人送来了些金银首饰,只有余月跟在自己身边。
“公主,时辰快到了,该走了。”
她喃喃着:“走罢。”
火红的花轿一路平稳向前,敲锣打鼓声不绝于耳,可江昭清听着只觉得心烦,她心不在焉地想要掀开头巾。忽然,轿子停滞不前,余月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公主,好像出事了。”
“什么事?”她淡淡道。
“奴婢也不知,好像有人跟方大人说了什么,他匆忙下了马便走了,让我们在原地等着。”
江昭清掀开幕帘探出头来,只见前方的人群中有位男子身着黑色锦袍骑着马逆光奔腾而来,他在红红火火的迎亲队伍里格外显眼。回忆如潮水般涌入思绪,她想起那年的少年,时间好似真的什么也没带走,她的心跳一如那年。
严湛川驾着马直奔花轿前,他持着剑不容置喙,冷漠道:“让开。”
那些抬轿的随从哪见过这仗势,生怕自己小命不保,一哄而散。
“公主!”
江昭清怔怔地看着他,不知所措,“你。。。。。。”没等她问完,她一声惊呼,天旋地转之间,严湛川将人抱到骏马上,自己上马把人牢牢地锁在怀里,不得动弹。熟悉的气息层层绕绕裹住嫁衣,金钗凤冠在发髻间摇摇晃晃,江昭清还没反应过来,旁边的前来凑热闹的行人都看呆了眼。
“驾!”他一挥马鞭,骏马穿过闹市飞驰向前,如同他的作风,丝毫不在乎世人的种种眼光。
江昭清慌张不已,“严湛川!你做什么!”
他的头搭在她的肩头,他轻笑一声,嗓音低沉,仿佛诱着她掉入自己的陷阱,“来抢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