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饭的时候,韵河有种不好的预感,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看来我有灾难要发生。”韵河揉了揉眼睛。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郝圆清了清嗓子,带着一口深沉的话剧腔,左手指向天,右手指向韵河,想用玩笑来化解这个尴尬。
“呸呸呸。这种鬼话你也信。”何萍连忙打断她。
“三位的素片汤好了。请慢用。”服务员端上一大锅热气腾腾的清徐素片汤。大家立马两眼放光,和刚才颓废的丧气脸形成鲜明的对比。
“不管了,先吃饱再说。”不知怎么回事,韵河的眼睛竟然不跳了。难道是美食的魔力?
“你那个同学王楠靠谱吗?我总感觉有点奇怪,具体奇怪在哪,一下子也说不上来。”何萍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些异样的感觉。
“总归同学一场,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吧。”韵河自我安慰道。
“现在担心这个有点早,说不定最后留下的可能是白路。运气是一门玄学。”郝圆说。
“反正你自己小心一点。”何萍叮嘱道。
“快别自己吓自己,我都要被你们俩整出心脏病了。”郝圆不耐烦地说。
“放心,没事,吃饭吧。”韵河深吸一口气,笑了笑,又继续吃了起来。
躺在床上,韵河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一直冒出自己的两个分身。
“白路情商高,颜值高,性格好,这次留下的一定会是白路。”一个身穿白色衣服的分身跳出来说。
“王楠智商高,家庭优,成绩好。这次留下的肯定是她没错。”另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分身也跳了出来。
“白路。”
“王楠。”
两个分身你一言我一语,彼此争论不休,谁也不打算让谁。韵河开始心浮气躁起来,心里默默地数起小羊,结果还没数几下,那两个分身立马又跳出来开始争论。就这样一直持续到早上,韵河总共也没睡多长时间。早上匆匆忙忙洗漱完,就这样带着两个黑眼圈出门了。
“小韵早,你昨晚没睡好吗?眼睛看上去有点肿。”同事早上碰到韵河说。
“昨天失眠了,不过是突发状况,我平时从来不熬夜。”韵河生怕同事误会,连忙解释道。
“注意休息。”同事关切地说。
一早上,韵河魂不守舍,那两个分身时不时就跳出来辩论,搅得她心神不宁,很难投入到工作中来,一上午也没翻译多少东西,就连隔壁的同事叫她好几次也没听见。直到同事走到她桌子旁边拍了拍,她才反应过来,连忙解释说自己晚上没睡好,还迷糊着呢。
就这样到了中午吃饭时间,大家三三两两地结伴走出办公室。新来的女孩喊她一起走,于是她们挑了个靠窗的座位。好巧不巧,韵河坐的这个位置正好面对着经理。他低声和对面的同事不断说着什么,还时不时地瞟上韵河两眼。韵河彻底没了食欲,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恰好新来的同事先开口,她也就故作轻松地回应几句。
“你听说了吗?这次的翻译岗位只有两个名额,也就是说我们三个里面,只能留下两个。”新同事小张跟她一样,也是从小地方来的,而另外一个同事小麦则是太原本地人。
“你听谁说的?”韵河显然吃了一惊。
“我有个学长在这里上班,他悄悄告诉我的,让我有个心理准备。他说公司更喜欢本地人,事少还稳定。不像我们这些小地方来的,家庭情况复杂,干不顺心就辞职走人。”小张真是个实诚的好孩子,完全没把她当成外人,可能是因为她们都是外地人的关系吧,这让她很自然地将韵河与她归成一类,而与小麦划清界限。
“这么说小麦的机会更大,她可是本地人,那岂不是我们两个只能留下一个?”韵河有些尴尬,心想这孩子是不是缺根筋,现在她们可是竞争关系,她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信息透露给她,不过一边又感到欣慰,说明小张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不会撒谎,没有心计。
“应该是八九不离十,谁叫人家是本地人,家里条件又好,听说小麦正在学车,留下她的话还能当司机用。哪像我们这样的家庭,哪来的钱给你学车,输给她我心服口服。”小张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早就做好了接受事实的准备。
“未必吧,她毕业于三本学校,我们两个都是二本,至少在学校方面略胜一筹。”韵河自我安慰道。
“小韵,你安慰人也找个靠谱点的理由,哪个公司招人还管你一本二本三本,在他们眼里,通通都是本科,只有硕士才跟咱们不一样。”小张真是人狠话不多,一秒就戳穿了她的自尊心。
“就算是那样,最后的考核结果还是要以翻译为准吧。”韵河还在想着狡辩,半天挤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