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叶长春送来口信,说他已经约了四个擅长治疗烧伤的大夫,他们当天就有空。既然如此,陆知白再次来到回春馆,向他们请教。他过来的时候,倒是没有看到其他外地来的名医,医馆中情形如常。伙计笑着告诉他:“今儿可热闹了,他们到应天府府衙去了!带着公子造出来的那个曲颈甑,装在盒子里,铺了厚厚的棉花,宝贝得不得了……”陆知白一听,不禁笑了起来。倒也是佩服他们,真能整活。不过这群人,对这个赌约相当看重,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医馆伙计又说:“是祝公子带着他们去的……”陆知白笑了笑,微微摇头,问道:“那几个烧伤科的大夫,现在何处?”伙计便带他去医馆后院,见了那四人。大家彼此行了礼,坐下来谈话。由于叶长春已和他们大致说过情况,几人心里有了底,交流起来也顺畅。陆知白说道:“我有一个朋友,不慎烧伤了脸。最初也请了一些名医,但并没有完全恢复。不知各位对于这种情况,可有办法?”四名大夫相视一眼,都看向留着山羊胡子的一个黑脸中年人。中年男子说道:“实不相瞒,想要让伤疤恢复如初,始终是有些难度。若是一开始治疗的时候就没有恢复好,后面可就有些难了……”陆知白听了也只能缓缓点头,心中早有预料,但他倒也没什么失望,继续道:“只要有办法,我都愿意尝试。还请各位指点一二,在下感激不尽。”四人点了点头,露出些犹豫之色。过了片刻,其中一人问道:“不知你那朋友具体伤势如何,倒是不好说……”陆知白只是笑了一笑,并没有应答。具体情况,他自己还没看到呢。四人便也明白了,轻轻颔首,露出思索之色。陆知白也不催他们,只是说:“各位见多识广,若是知道还有大夫擅长治疗烧伤,也可以为我介绍,在下一样是感激不尽,必有重谢。”这四人倒也想帮忙,来证明自己的医术,但钱不是这么好赚的。他们没有十足的把握,自然不会轻易开口,反倒怕砸了自己的招牌。但帮他介绍其他的大夫,这又不是不行,于是四人纷纷点头,答应下来,说:“我倒是知道,湖广那边有一个擅长治烧伤的民间郎中,待我去信问一番。”又有人说:“我印象里也听人提起过,回去多打探打探。”陆知白露出微笑,道:“还请各位多留点心,在下出手向来阔绰。”这一次医药小会,他其实就叫人准备了一批伴手礼,赠予这些大夫。虽说都是自家产的花露水、香皂之类,但在市面上的价格也不低。这四人赶忙是谦虚起来,隐约流露惭愧之色,嘴上道:“公子说哪里的话,治病救人是我们的本分,谈什么谢礼……”陆知白只是微笑。他和这些人素不相识,没办法,只能许以厚利,才能调动他们的积极性。虽说娘子之前也找医生看过脸,但陆知白细想之后觉得,这古代信息又不发达,祝家能找到多少医生?再说了,此事又不可能大肆宣扬。所以他认为,或许还真的能找到治疗之法。就算不能根治,有所缓解也可以的。但前提是,要进行大规模的寻找。所以他就得多拜托大夫,介绍同行。陆知白与他们几个寒暄了一阵子,又想起一事,笑道:“我倒想起来,各位若是想要研究什么新药,在下的研究所一定鼎力支持,提供资金。事成之后,再商讨分利之事。对其他大夫也是如此,还望各位帮忙宣扬。我们积极研发,制造出更多新药,也是为天下人消灾除病……”四人纷纷笑起来,点头答应。有人目光微动,似乎还真动了些心思。不过,这对他们也不算小事,还需要仔细考虑。陆知白与他们会面一番,把该说的都说了,便不再打扰他们,离开了回春馆。在医馆的后门,陆知白正要登上马车,有一队五城兵马司的人马,手按佩刀,在大街上东张西望的巡逻。突然,一道声音喊道:“恩公!”一道身影快速跑了过来,正是张大力。见到陆知白,他一副喜出望外的样子,忙是跑过来打招呼道:“陆公子安!”陆知白见他两眼发亮的样子,没有办法,只好停下脚步,与他打了招呼道:“你在上值啊。”张大力笑容满面,回答道:“今天俺帮同僚巡街,没想到就碰上恩公啦……对了,请恩公帮俺跟周王殿下请个安。”陆知白不禁微微皱眉,露出诧异之色道:“什么周王?我怎么不懂你在说什么。”张大力瞪圆了一双眼睛,也有些诧异了:“您不是平日里,跟周王殿下形影不离吗?好像还叫他……五哥?”陆知白听了这话,身子顿时僵硬住了,同样是睁大了眼睛,面色微变,连声问道:“我五哥是周王?你怎么知道的!快给我说清楚!”他环顾四周,把张大力拉到角落里,脸上已经满是震惊与紧张之色。倒是那李默双眼睁得溜圆,耳朵伸得极长,好奇得像心里有一百只猫儿在抓。张大力见陆知白一副震惊的模样,倒有些吓到了,结结巴巴的说:“原先,俺、俺也是不知道的……但是前些日子,突然有一天皇上叫俺进宫,俺就看到了周王……”陆知白微微张着嘴,难以形容心中的震撼。简直是天塌地陷了一般,他快要说不出话来。张大力见他有些苍白的脸色,不禁也忐忑起来,挠了挠头,低声道:“俺、俺是不是说错话了……”:()娶妻一个月,才知岳父朱元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