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恪揽过她的脖子,低头亲吻在她的额头,回应她刚刚那句不着调的话。
“你最清楚我想要什么。”他的声音很轻,很沉。
“早点回来,申屠。”
最后那两个咬字,尤其坚定,甚至缠绵。
申屠念觉得他肯定是故意的,故意招她,她听完整个耳廓都酥了,整个心脏砰砰乱跳,秩序紊乱。
她舔了舔唇,突然的口干舌燥,或许是身体某个角落里的一种什么素发挥作用,她现在…特别特别想和他接吻。
认真地吻,而不是敷衍在额头。
申屠念想到就做了,却在仰头凑近时,被他无情躲开。
赵恪眼眸黯下去,那里头的欲念比她更重。
他看着她,拇指温柔拂过她柔软的唇,用一种近乎“规劝”的口吻对她说:“会来不及,时间快到了。”
被拒绝的人怔忪了片刻,然后浅浅蹙眉。
这种理想被现实击垮的时刻在申屠念的生命力很少出现,几乎没有,因为没有被即刻满足反而加剧了内心的渴望,然后更加更加想要。
当赵恪彻底放开她的瞬间,申屠念内心的失落感被扩散到无限大。
她突然一点都不想登上那架飞机。
在很久以后的后来,在申屠念越来越了解赵恪的手段后,她才依稀能想明白一些细节,这些年的种种,他的言行,那一步步攻城略地的计算。
她回忆起人生中少数几次的拒绝,被迫克制,都是拜他所赐。
他提的分手,他推开她,他将她拒之门外,他不主动挽留,睡一张床他也能做到泾渭分明,他不碰她……
所有的所有,回过头清算,可以归类为另一种任凭欲望疯长的逆向操作,他的极端引诱。
那些表面上的“她赢”,都是他乐见其成的“果”。
申屠念不得不认,赵恪真的很会。
他将掳获人心这件事完成得很出色,先是她,然后是荣慈意,白韫,当然还有申屠周正。
他大获全胜。
一月底的瑞士,银装素裹的天与地。
每年都是这个时间到达,反而习惯了冷。
申屠念从机场出来,神情恹恹的,她没休息好。
头等舱的舒适程度对得起票价,十几个小时的飞行里程,她愣是辗转反侧睡不着。
满脑子都是他。
都是那个得不到的吻。
落地,她给他发信息。
不是简单敷衍的一句“到了”,她随手拍了天空,却在稀薄一片的云朵里找到一团心形,发送,好像还不够,鬼使神差跟了一句“想你”。
话已经发出去了。
她看着对话框的那两个字,觉得不像她,太矫情,又火速撤回。
这回换了个更合理更常规的词汇。
她说,晚安。
这是苏黎世的傍晚六点,正好是他那边的凌晨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