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小心摔倒了。不疼的。”他是很懂得取悦诺德夫人的,没有实话实说,暗示诺德家族亏待他。怀特医生来了以后,手脚麻利地给他上药和包扎,两只手都裹上满满的绷带,像猪肘。尤葵突然后悔这么做了。这让他怎么看书和写字?诺德夫人看着他被包得鼓胀的手,替自己的疏忽更感到心虚,尤葵生性天真善良,胆子又小,敢做什么呢。她像同情劣势者般多了一丝心软,遂问:“宝贝,这样去上课多不方便,妈妈再帮你请几天假好吗?巴不得立马滚去学院上课的尤葵:“……”餐厅早就备好晚饭,尤葵和诺德夫人因为包扎伤口耽搁一些时间,下去后,除了他们,其他人都在餐厅就位。他被诺德夫人搀扶着手臂,所有人都注意到他缠着绷带的双手。边尔若依旧坐在最边上的位置,也在看他的手,冷不丁和边尔若对上视线,他毫无防备,稍作局促地移开目光。那点污秽的想法早就跟随发情期一扫而空,此时越是清醒,越是对当时意乱情迷地缠着边尔若索吻的自己感到羞耻,甚至恨不得穿到那个时候扇自己一耳光。他更想不通,边尔若为什么没有拒绝第二次,他不相信边尔若没有力气推开他。但他也不敢自诩有多大的魅力,认为边尔若这么快就会喜欢上他。总不能是一时怜悯,觉得他可怜。但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尤葵都应该庆幸自己没有被推开,否则以后再想靠近只怕会变得更加困难。边尔若将他不自在的模样收进眼底,嘴角扯出一个冷然的弧度。来到餐桌,尤葵的脚步迟钝地慢下来,潜意识并不希望和费斯坐在一起,何况他的手指也动不了,该怎么吃?诺德夫人见他呆滞地愣在那,扶住额头:“瞧我这脑子,忘记宝贝的手受伤用不了餐具了,既然如此……”她忽然笑了下:“不如就让边尔若喂宝贝吃饭吧,正好你们也熟。”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抬头望过来。她大有人可以使唤,佣人、管家,哪一个不行,为什么偏偏是边尔若?费斯蹙眉,认为少有不妥,但毕竟是母亲的命令,到底什么都没说。诺德老爷向来不管这些家庭琐事,一切都由诺德夫人来操办,自然没意见。没有人提出异议。尤葵头疼欲裂。摸不清诺德夫人在想什么,他就没弄懂过这个人物。边尔若在诺德家族还没有一个明确的身份和地位,他以什么身份喂自己吃饭,养子还是下等人?不会太暧昧吗?而且他还没有做好面对边尔若的准备。站在一旁服侍他们的佣人见状,眼疾手快地将属于尤葵的碗筷放到边尔若旁边,尤葵没有法子,只能被动坐到旁边。边尔若反而淡定得多,他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诺德夫人,垂眸看着那碗白花花的米饭,对尤葵说:“想吃什么告诉我。”尤葵动了动嘴:“都可以的,我不挑食。”接下来边尔若没再动过自己的筷子,当作完成任务、没有表情地给尤葵喂饭。这顿饭吃得尤葵很崩溃。他严重怀疑边尔若在伺机报复。不然怎么会比21世纪的传统直男还要直男,舀一大勺米饭生怕他噎不死似的。尤葵的腮帮子被塞得满满当当,一鼓一鼓的,费劲地咀嚼。不等他吃完,边尔若又举着一勺菜递到他嘴边。
“慢、慢一点。”尤葵嘴巴酸得眼泪都要冒出来了。边尔若面无表情地把勺子放下来,等他吃完。尤葵猜测他嫌自己麻烦,抬起绷带手遮住吃相不佳的模样,加快咀嚼的速度。“可以了。”尤葵把食物全部吞进去,说。边尔若闻言重新把食物递过去,尤葵很乖很安静地凑近,努力张开嘴把食物和勺子全部含住。肉嘟嘟的唇瓣,微微袒露的粉色舌尖,和上边显眼的红肿伤口,看得边尔若眸色一暗。塞这么大一口,嘴不疼么。边尔若没喂过任何人吃饭,也理应对这种暗中贬低人的身份,承担佣人才应该承担的职务的行为感到厌恶,但尤葵表现得实在太温顺,导致这些所该会出现的想法都没有出现。太乖了。费斯把他们之间的互动全都看在眼里,他确实如边尔若说的那般,不在乎这些所谓的亲情,也或许是这辈子过得太顺风顺水,所以不曾将这些身外之物放在心上。但看到尤葵乖顺地等待喂食的模样,确实没来由地不是滋味。一个看上去乖巧柔软的oga弟弟,却从头到尾没正眼看过身为亲哥的自己,到底谁才是他哥?费斯霎时没了和父亲谈话的兴致,面色微沉地喝完面前的补汤,便说他倦了,先上楼休息去。他的易感期刚结束没多久,诺德夫妇不疑有他,叮嘱他好好休息,还说晚点让厨房给他准备夜宵,给他送到房间去。费斯淡淡地回:“知道了。”他从尤葵身后经过时,尤葵下意识屏住呼吸,直到他彻底走上楼,才呼一口气。边尔若说:“你在发什么呆。”他的勺子已经在空中停了有一分钟。“对不起。”尤葵连忙低头把最后一口饭吃掉。边尔若问:“饱了么?”尤葵说:“饱了。”又问:“你不吃了吗?感觉你吃的好少呀。”何止少,可以说几乎就没怎么动过餐具。边尔若说:“不吃。”诺德夫人不声不响地瞥一眼边尔若餐盘上的食物,淡漠地收回目光,只当没看见。夜深人静的时候,尤葵看完书,消耗了大半脑容量,于是下到餐厅,简单地填下肚子。吃完,他想起边尔若晚上没怎么进食,深知这是他的锅,短暂地犹豫过后,还是决定去厨房再取一些点心和熟食,端着餐盘,来到边尔若门前。彼时还不算太晚,他仍旧不敢确定边尔若睡没睡,在一开始只是轻轻敲了几下门。平时来找边尔若,不超过两分钟门就会打开,但这次他敲完门,又在门口叫几声边尔若的名字,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奇怪,他今天睡这么早吗?尤葵想叩几下门,最后还是忍住了,万一边尔若已经睡下,自己贸然敲门将他吵醒,怕不是连想杀他的心都要有了。这段时间,边尔若不知因为他积下多少怨气,他是再不敢了。算了。尤葵思量一番,还是迟疑地把这些食物放到地上。如果真的饿,只要出来就能看见有吃的了。怕边尔若出来看不见,他特地将食物放在前方左侧——一个显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