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缪本就不算机灵的虎脑实在想不出什么好主意,他还天真的以为景林真的只是在嫌弃自己身上糖糖的信息素香味。
于是他又一次说出了惊天之语。
陆缪说:“景林,你标记我吧。”
“什么?”
景林刚咬住的鸡腿吓掉到了地上,他颤颤巍巍转过身,把耳朵凑到陆缪嘴边:“你再说一遍?”
若是老虎会脸红,景林现在的面色一定非常精彩,还好,东北虎的脸上只有黄黑相见的条纹,敏感的耳朵上也只有黄黑白三色。
“你标记我,把你不喜欢的味道压下去。”陆缪说得非常坦然。
“哦……气味啊……气味……”脑子里装了太多东西,就很容易想太多,景林使劲甩甩脑袋,想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全甩丢出去。
只是……有的时候,脑子就是这样一个写着“反骨”的器官,你偏想剔除的东西,它非要使劲朝里塞。
景林面无表情地在脑内看了几场小电影,陆缪的意思他当然明白,但景林没有在别虎身上标记的喜好。
就算退一万步来讲,他就算想压住陆缪身上的信息素味道,也不喜欢把陆缪滋得一身……那什么的味道!
景林尴尬得爪子和身子都不知道该怎么摆,同手同脚地离开了投食窗口。
陆缪当然想跟上去,但被景林的态度镇住,景林难得龇牙咧嘴凶虎,陆缪很不凑巧,就是被凶得最多的那只。
根据和景林的相处,他也明白有时候太黏虎不会有好果子吃,只好留在了饲养员面前,和自家铲屎官大眼瞪小眼。
陆缪唉声叹气,饲养员笑得咯咯响,他收起了先前那副诡异的表情,身为合格的阿爸,饲养员准备点一点这只和老婆又闹矛盾的大猫。
“春天快来了,缪缪是该学学修剪花枝。”饲养员说着,把红色塑料桶里最后一块牛肉喂进了陆缪嘴里。
陆缪只是一只东北虎,听不懂饲养员拐弯抹角的暗示,他目光盯向院落内的那几棵只剩躯干的枯树,准备等到开春,就咬下树上开的小花送给景林。
只是,陆缪忘记了一件事情。
散养区的树,都不会开花。
以上的打算都是两三月以后的事情了,现在的陆缪没等来春天,等来了冬天的第二场雪。上一场留下的残雪还没彻底消融,第二场雪就又落了下来,昏暗的笼舍内比起之前两天,又更为昏暗沉闷了。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景林知道,外面又下雪了。
或许是陆缪身上的味道真的很难闻,景林竟连续几天都没挨着陆缪睡。
上一次景林故意疏远陆缪,还是在陆缪的突然告白以后,但已经把陆缪当成虎枕的景林大半宿没睡着,到了后半夜就偷偷跑到陆缪旁边挨着睡。
这一次陆缪也特意熬到半夜,只是等待他的,不再是景林半夜窸窸窣窣的小动静,而是屋内沉稳规律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