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养员识趣地离开了,随着脚步声逐渐走远,很快,胡烁又一次听见了陆缪带着怒意的虎啸,这一次,还夹杂了几声自己臭弟弟凄惨的哀嚎。
胡烁默默把自己放在景林身上的虎爪收回来,果断滚了一圈又一圈,把自己滚到了离景林最远的对角线上,疯狂舔舐爪子给自己洗脸。
“烁烁。”身后的毛茸茸突然滚远了,景林也转过身,结果看见了胡烁正在舔舐自己的毛发。
“毛毛,你就躺在那别挨过来,我散散味。”胡烁看景林有起身的意思,眸光一闪,连忙抬爪让景林继续躺下,“我刚刚听见胡孬挨揍了,明天应该就轮到我了。”
话音才落,景林就瞧见胡烁把自己硕大的虎头砸在了毛茸茸的虎爪上,眼神哀哀,整只虎的毛都炸开了,连尾巴尖上的绒白都炸成了小卷。
景林决定暂时先不算胡烁说自己有味这个恩怨了。
和陆缪相处了小半个月,都快让景林忘记了初次看见陆缪时,陆缪周身弥漫的凛冽,一想到陆缪暗下的虎眸,和肉垫下藏着的锋利的爪牙,他也抖了抖虎身。
“烁烁,我感觉我也离挨打不远了。”
“你放心吧,缪哥不会揍你,但我明天得躲远点,我怕你们夫夫混合双打。”
“我真不喜欢……”胡烁的声音闷闷的,他支支吾吾还想说些什么,但看见景林同样落寞的神色后,贴心地闭上了虎嘴。
又过了许久,今夜的笼舍透不进半点亮光,正如胡烁现在的心情,景林不知道胡烁有没有睡着,他朝胡烁趴着的方向低声嘀咕道:“我会说服陆缪不动爪的。”
黑暗中,胡烁的耳朵似乎动了动。
这一夜,虽经历了短暂的惊惧,但景林睡得还算安稳,他想明白危险源白日才会到来之后就沉沉浸入了梦乡。
很久没有睡得这么沉的景林才睁开眼,就看见了趴在屋里离自己最远处的胡烁,这虎扭过头同景林道了声早安,却眼下乌青,一看就没休息好。昨夜胡烁确实睡得不太好,准确来说,他一宿都没睡着,胡烁只要闭上虎眼,就被拉进被陆缪暴揍的噩梦中,仿佛像是中了什么恶毒的诅咒。
“毛毛,我感觉我已经看见了自己东一块,西一块的命运了。”胡烁整只虎都显得很颓,昨天还光鲜靓丽的毛发因为炸毛和睡不好,一绺一绺戳在脖子边,他还在期期艾艾地继续说,“如果缪哥非要吃了我,最嫰的一块我要留给你……”
“烁烁你放心,缪哥说过,他不吃同类。”景林才睡醒的脑子也混沌得很,被胡烁乱七八糟的想法一搅和,开口安慰的话语也有些不对劲起来。
“哦……那你记得给我找个松软一点的土堆,隔个十天八天叼着鸡腿来看看我。”
眼见着胡烁越说越离谱,景林抬起自己的两只前爪,一上一下合住了胡烁不断开合的虎嘴。
“你不说话我还能救你,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不管你了。”
胡烁果断闭上嘴,或许是景林摁在他虎嘴上的爪子还没松开,胡烁现在只能嗯哼两声以作回应。
早上九点,是空气最为清新,也是阳光最为温和的时候,笼舍的铁门一起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