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铁锅忽然想起一件事,心中一动。
他自然没听过曾参杀人的故事,但那些狗衙役三番五次说一群孩子拦住粮车,他心下也不免起疑,难道张恕真敢调皮到无法无天的地步?想到此,忙唤张恕问个究竟。
张恕却连个人影也找不着。几天来家里乱作一团,谁也没顾得上他,此时却不知疯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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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县令端坐太师椅上,一脸庄严肃穆。杨衙役等七人站在一旁胆战心惊。
你们竟敢私分公粮,诬陷良民,该当何罪?董县令声音并不大。
衙役们脸上一哆嗦,赶忙否认:我等虽然身份卑微,也算朝廷的人,自来信守王法、粗知礼仪,岂能做出这样不要脸的事儿!
董县令一笑,娓娓道来:
“杨林儿,你嗜酒好赌,整日吃了上顿没下顿,可你突然往家里搬了十几袋粮食,哪儿来的?”
“李方儿,你整天在窑子里混,历来家无余粮,前日竟然卖粮,实在是太不聪明!”
“马三儿,你在街前包了个卖唱的,此番略施小计,就凑足一年的口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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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役们头上冒汗,暗暗心惊,这些事儿件件不假,县令是从哪儿打探来的?
更吃惊的是,董县令竟然并不深究,最后只说了一句:“几位好歹也算朝廷公人,好自为之吧!”,说完,一背手,走了。
侥幸啊!侥幸!此人实在深不可测!
衙役们心里并不踏实,都偷偷送了些铜钱,见董县令笑纳,这才稍稍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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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董县令随小婵回府,夫人面色凝重,递给他一封信。
信很平常,上书:董云汉亲启几个大字。但出现的地方并不平常,是在卧房的枕头底下。
董县令立刻感到后颈发凉,是手下人所为?他随即摇摇头,内宅都是心腹之人。
忐忑不安拆开信,字儿倒写得不错,开篇就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足下为民父母,不思济世之策,妄行荼毒之术!衙役劣迹,昭然若揭,良民无辜,远近共闻,尔独不知?尸位素餐者也!怜尔初任此县,亡羊补牢,阙尚可补,倘再执迷,取尔项上之首,如探囊取物耳!”
书信接下来便历数衙役劣迹,就是他对杨林儿几人说的那些。
董县令看完书信,倒吸了口凉气,额头上冷汗直冒,又惊又恐又怒,偏又无可奈何。
此人入卧房如入无人之境,料想取首级云云所言不虚也!
贪官并不一定蠢笨,当日衙役们报称官粮被劫,董县令早有几分怀疑,等抓来一个替罪的张铁锅,心里更加恍然。
于是派心腹人打探衙役们的行迹,还没等回报,便收到此信。
此人倒是帮了自己大忙,只是这非请擅入,热情得令人后颈发冷。。。。。。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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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恕正在县城游荡,不过不是一个人,还有刘龙、王俊和罗洪相伴。几个人穿街过巷,望着市井百态,都觉得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