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嗯了声,从躺椅上起来。
他生病了不怎么说话,节奏变慢,但服从性很高。
“等饭好了我叫你。”
“你做?”上次朱婆婆回老家,温长龄天天准时去粉店报道,谢商有点怀疑,“你会做饭?”
她点头:“还可以吧。”
谢商这边的厨房是半开放式,他在卧室里能看到温长龄,她忙忙碌碌、来来回回。她还跑出去了一趟,回来时,两只手上都拿了鸡蛋。
窗帘没拉,夕阳开始时有点晃眼。慢慢地、慢慢地,变暗了。
“谢商。”
“谢商。”
谢商睁开眼,低色温的灯悬挂在屋顶,稍微有点刺眼,他用手挡了一下,温长龄的脸从他指缝里钻进视线里。
她把头发都扎起来了,上面插着一根筷子。
“饭做好了,起来吃吗?”
谢商坐起来。
“长龄。”
“嗯。”
不知道是不是高烧把他的声音烧哑了,或者因为刚睡醒:“你还闻得到青柠味吗?”
温长龄摇头。
谢商经常和香料打交道,嗅觉比常人要灵敏,也或许是他对琏凝素的耐受度很低,他还是闻得到。昨晚醒来之后,他就没有再睡,把空调温度开到最低,那样耗着到了天亮。
这会儿天已经完全黑了。
温长龄什么都没让谢商做,就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等着吃饭。她在厨房,盛菜盛粥,她还做了汤,雪梨炖苹果炖红糖。
谢商一只手支着下巴,看着厨房。灯光、围裙、被温长龄弄得乱糟糟脏兮兮的灶台、没有关好还在滴水的水龙头、满院子的烟火气息、草丛里的萤火虫……一切都是很好的模样。
只是——
谢商吃了一口青菜:“你放了多少盐?”
“不多啊。”
温长龄不是第一次做饭,不是生手。
她自己尝尝:“不咸啊。”她觉得很淡。
谢商喝水。
她再尝了尝,这一筷子是咸的:“哦,应该是盐没有炒开。”问题不大。
她站起来,拿过谢商的碗,往碗里又添了一勺鸡蛋瘦肉粥:“咸的话就多喝点粥,这样就不咸了。”
谢商:“……”
这就是温小姐说的,做饭还可以。
瘦肉粥和土豆丝倒没出什么大错,就是不好吃也不难吃,温长龄对吃的不讲究,熟了就可以。
吃完饭,温长龄去刷碗,谢商过去帮忙,她摆手,说不用。谢商点了一根驱蚊的香,放在厨房,他坐在院子里,看她忙。
夜幕星河,晚风习习。
温长龄收拾好,擦干手,过去摸谢商的头。她刚洗手,掌心是凉的,谢商下意识地仰了下头,更贴紧她的手。
“还是有点烫。”她说,“要不要去趟医院?”
“不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