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晚可真是个傻丫头,不过正是因为她不聪明,严良才能轻易揣摩她的心思,从她那里拿取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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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甄玉棠去到学堂,看到韩晚眼睛有些肿,她随口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韩晚不好意思的开口,“严良用辛辛苦苦抄书的银子给我买了根珠钗,喏,就是我今日戴的这根珠钗。他就要去苏州了,我舍不得他。”
甄玉棠看了一眼那根珠钗,质地和样式称不上精致,估摸着买下来要七八两银子。
先不说严良一个穷书生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单说这根珠钗的样式,十分普通,这样的样式并不少见,一看就不是精心挑选的。
若严良心里真的装着韩晚,又岂会花费那么多银子却随随便便买了根珠钗。
甄玉棠之所以这样清楚男子的心思,还是拜阮亭所赐。
前世的时候,阮亭也会给她买一些珠钗簪子,做工挺精致,可簪子的样式并不合甄玉棠的意。
阮亭从来没有费心为她挑选过一根簪子,每次都是听从铺子里的掌柜的意见,随便买回来送给她。
阮亭不喜欢她,所以不会花费时间在她身上费心思。
这般看来,严良对韩晚不用心,想来也不见得多么喜欢她。
甄玉棠有心想提醒韩晚几句,可观韩晚现在的状态,她就算说了,韩晚也不会相信,反过来还会觉得是她多想了。
再者,她已经提醒过韩晚两次,韩晚没往心里去,她一个外人也不好插手。
谢夫子还没来授课,韩晚又向其他学子显摆严良送给她的那根珠钗。
她正站在阮亭的位置旁边,转身时,不小心撞到了阮亭的桌子,桌面上砚台里的墨汁洒出来,干净的书籍此刻变得墨迹斑斑。
韩晚赶紧用帕子擦拭着洒出来的墨汁,“阮亭,对不起啊,是我太不小心了。”
阮亭淡淡出声,“无妨。”
韩晚手里的帕子很快沾满了墨汁,但还留下好大一滩墨没有被擦拭干净。
这时,甄玉棠走过去,将手里的帕子递过去,“阮亭,给你用。”
湛黑的眼眸看着甄玉棠,阮亭接过来,“多谢。”
甄玉棠的帕子是嫩荷色的,上面还绣着几簇海棠花,阮亭擦拭着桌面上的墨汁。
不知出于什么心思,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特意避免让帕子上的海棠花被墨汁浸染。
阮亭在侯府长大,金玉富贵堆里出来的大少爷,所以,他有些洁癖。
看着那一滩滩乌黑的墨汁,阮亭手上的动作并不快,若他还是侯府的大公子,此刻的他肯定会直接让小厮把这些弄脏了的东西扔出去。
看着阮亭不疾不徐的动作,甄玉棠看不下去了,虽然甄玉棠也是被娇养着长大的,但她可没有阮亭这么娇气。
甄玉棠直接拿过他手里的帕子,三两下就把那些墨汁擦干净了。
她好看的小下巴微微抬起,杏眸里含着灵动的笑,“阮大少爷,你怎么比我还娇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