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循环,长存不灭。”
真的有因果吗?
如果真的有,杀害娘亲的蛮人为何还在作恶后加官进爵?
而她,若不杀了老皇帝就会被他活活打死。
她只是自保……
瑶光欲再深想,可她疲惫整日,思绪渐渐模糊,没一会儿,竟沉沉睡去。
……
马车倏地停下,瑶光朦胧间感觉外头凉风涌入,混合其中的乌木沉香令她骤然清醒。
睁眼,男子躬身而入,他身后月光倾洒,皎白暗纹锦袍晕上一层光。男子鬓若刀裁,长发披散,只取少量以羊脂玉簪簪起,丰神俊朗。
瑶光瞥了一眼,惊得又闭上眼睛。追风说话真是不清楚,她还以为段怀悯在金貅殿有要事,并不会回钦天监。
起码,不会同自己共乘马车。
车内静谧得可怕。只听得外头传来阵阵马蹄声,以及车轮碾压地面的声响。
瑶光动也不敢动,喉咙干痒得厉害,竭力想要忍住,却还是咳出声,打破马车里这片诡异的寂寥。
她唯恐惹恼喜净的段怀悯,赶紧以袖掩唇,扼制地咳着。眼睛朝段怀悯瞥去,他坐于马车左侧的位子,亦看着她。
目光沉沉,瞧不出喜怒。
“段……咳咳,段大人。”瑶光断断续续唤道。
男子未作他言,缓缓朝瑶光伸出手,马车外随行者皆持灯笼而行,月光和烛火透过马车帘幕的映射而入。骨节分明的手上,是一块叠成四方的素色锦帕。
瑶光怔住,半晌才接过:“谢大人。”锦帕温润细腻,甚至可以嗅到几丝皂荚香味。
“过来。”
男子声色温冷,语调平缓。却让少女心头发紧,她堪堪站起朝男子身边移动,只半步之遥,似难于登天。
昏暗薄光,瑶光并瞧不清段怀悯的脸,她缓慢在男子身侧坐下,垂首不言。
“今日如何?”男子问道。
瑶光羽睫颤动,喉间越发干涩,她轻咽,才低声道:“今日瑶光第一次受百姓朝拜,心中诚惶诚恐,若有不足之处还请大人宽恕。”
短暂的沉默,压抑得厉害,仿佛空气也凝结,教人呼吸不得。
“今,今日陛下来了一回万朝殿……”少女轻吸一口气,用略微喑哑的声音缓缓道,“只是来瞧瞧我,很快就离开了。”
此事必瞒不过段怀悯,还不如自己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