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勒慢悠悠起身,也低下头,从侧旁看进她眼睛里:“心虚什么?”
龙可羡瓮声瓮气:“不虚。”
“气儿都快断了,”阿勒手里捻着两枚金珠,“有没有话要讲?”
“有。”
“我听着。”
龙可羡别开头,不看他:“今日……热。”
“是么?”阿勒凉凉道。
“嗯……”
“嘴还挺硬,”阿勒把金珠塞进她掌心里,压声道,“谁教你睡完觉在床头留金珠的?”
龙可羡像是有些出乎意料,她以为是摸走话本的事儿,没想到说起了金珠,当即懵了:“书里都有说。”
阿勒气笑了:“那这算是什么,算嫖资吗?”
这事儿不是一日两日,龙可羡自打看了话本,日日都会在阿勒枕下塞两枚金珠,她想着话本子里头,男人这般做,女人便会开心,日日盼着他来,遂也要这般对待阿勒。
而阿勒。
枕着金珠堆儿睡了这么些日子,今晨才发现。
龙可羡不懂什么是嫖资,她觑着阿勒的神色,看到他弯起的唇角,飞快地点了下头:“是的。”
她摸摸他胸口,小声说:“你不要生气。”
“我不生气,”阿勒愣了片刻,满腹坏水都被激出来了,凑到她耳边说,“我受之有愧。”
“有愧?”
“有愧,”阿勒往后坐下,“光收钱不办事怎么能行,十几枚金珠,仅仅躺在一张床上睡觉,那也太欺负你了。”
“欺负?”
“坐过来,我讲给你听。”
门紧闭着,舷窗大开,龙可羡坐下来时,能看到天蓝得直往海里渗,那碧湛湛的颜色,就从海平线上一路涌来,带着咸湿的味道。
阿勒想了想,说:“词不是个好词,意思同你买卖商货是一个样的,好比你出银子,我付与你物件,钱货两讫就是了。”
龙可羡摇了摇头:“我不要同你买东西,”她骄傲地抬起下巴,“我很厉害,我给你。”
“这就是区别,我不给你物件,而是……”他微笑道,“我坐在此处,任由你做件事。”
龙可羡目不转睛看着他,半晌,开始往后挪步:“那我……我走了?”
“回来!”阿勒一把攥住她手腕,“我坐这儿,任你为所欲为,你就光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