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对她做这事儿!”阿勒踹开了矮几,书册卷轴滚落一地,“我折了他的腿!”
第69章三日行
下船时,已经将近子时。
厉天举着火把,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看公子的脸像是比天色还黑,他夹着尾巴暂且不敢多话,二人往夹道取马。
海天是纯粹的黑,港口泊位旁立着两座石灯,那光圈吐出微弱的昏光,只够照见左右,稍有逾越便被黑幕吞吃殆尽,厉天回头望了眼,顿时爬了满身鸡皮疙瘩,拍马赶上公子。
一串急促的马蹄掠过长街,尾音消散在悬挂两盏柿子灯的程府门口。
厉天微喘气,往左右看了又看。
“贼头贼脑,张望什么。”阿勒翻身下马。
“半个守卫也没有呢,”厉天深信这阒静夜色里,定然有某些匿息功夫绝佳的好手藏在角角落落,“公子把他们都藏哪儿了。”
“没藏,”阿勒忽然看了他一眼,“你话一直就这般密吗?”
“也有不密的时候……”厉天话讲完就反应过来了,公子压根也不是要听回答,于是挠挠脑袋,说,“下船没人接应,到门口也无人开门,公子没给家里递过消息吗?”
阿勒不知道想起点什么:“没有。”
厉天嘟囔:“那多不方便呢,夜半还要扰人清梦。”
“此前是递消息的,”阿勒勾起点愉悦的笑,难得有点耐心,“后来因风浪偏航迟归,就有人巴巴地坐在门槛上等到大半夜,悄悄划了小筏子出海来寻,找到的时候,她人离外海就差二十里,离刺鱼利齿就差三丈远。”
“嚯!胆子顶到天了。”厉天惊诧,出了外海,别说筏子,就连构造稍弱些的船都会被浪拍翻。
所以,后来再也不敢提前只会龙可羡,在阿勒的事情上,她总有种不讲道理甚至蛮横的专注,这种专注带来超乎寻常的执行力,并且在频繁的分离中强化了它的必要性,常常把人抛在惊和喜的边沿折磨。
厉天准备上前拍门,阿勒随手将马鞭抛给了他。
“你待这儿,”阿勒转身往墙下走,“反省反省为何没人愿意与你一道当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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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下摆着小案,桌上横了一枝冷梅,枝叶凋零,残瓣被拾起来,搁在圆肚瓷盆里,叠得整整齐齐。
阿勒没过去,在阶下站了片刻,直到衣衫被夜雾浸湿,就转身走向自己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