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走都走,别看了,里面坐的是个庸医,治死人了!”李大夫正专心诊脉,外边却突然闹了起来。
宁澜刚要出去查看情况,宁磊掀起帘子急道,“哥哥,有人抬了个死人过来,说是吃了李大夫开的药吃死了。”
“我去瞧瞧,”李大夫气地拍案而起,宁澜他们赶紧跟了出去。
“老东西,你来看看,”那男人一把抓着李大夫的衣襟,“前儿个你开的药,我老爹吃了一天人就都了,你得给我说大!”
“松开,”宁澜和李小书上前把人拽开,地上躺着的老人他们都有印象,来的时候就出气多进气少了,李大夫开的药是帮助减轻痛苦的,对病情没有帮助,这人就是放现代也是回天乏术。
那人瘦小,被按住了挣不开,嘴里不干不净的叫骂着。
“你少冤枉人,你们来时我就说了治不好的,”李大夫中气十足,“再闹我们就去见官。”
这时几个便衣的衙役也过来了,薅住人怒骂,“王老三,你赌钱又输了多少,你爹死了都不叫他清净。”
王老三认出衙役就偃旗息鼓了,灰溜溜地走了。
“李大夫,喝口水歇一会儿,”王老三走后李大夫继续看诊,到底受了影响,手有些抖,张长瑜便端了一碗热水过来。
“大夫,你别理那王老三,他就是瞎了心的赌鬼,我们都信你,”正排队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出声安慰。
义诊半下午接结束了,要把场地上的暖棚拆掉,卫生打扫干净。一行人收拾完刚要回去,断续围过来好些人,都是这几日来看过诊的,个个手中拎着自家种的菜和粮食,最贵重的的不过是几个鸡蛋。
“多谢各位了,但东西我们不能收,心领了,”宁澜看着来人眼眶有些发热。
“小哥,大夫,我们虽然穷,不能叫好人寒心,你们收下吧。”
“是呀,收下吧,别嫌东西寒酸。”
实在拗不过,最后只能从每人带的东西里拿走一个萝卜或一枚鸡蛋,那些人才离开了。
第62章
义诊圆满的画上了句号,宁澜把卖书收的银子和义诊的花费一项项罗列出来,在铺子中显眼的地方张贴了。
“真是辛苦宁老板了,”李清如带着丫鬟过来见着单子由心道,“原以为你只是说说,没成想做这么周全。”
“只是举手之劳,”宁澜领着李清如坐下,叫人送来茶点,“我才要多谢你这一年来的辛劳。”
“那就更谈不上谢了,”李清如捂嘴轻笑,“我也不过是食人俸禄、忠人之事罢了。”
如今天短夜长,下午来铺子里略坐一坐天就黑了,因此点外卖的比堂食的人要多。李清如早早选出今日最好的一首诗,拉着宁澜继续给她讲红楼梦。
李清如尤爱黛玉,对黛玉和宝玉之间的情节百听不厌,有时一句话都能被她掰碎了回味好几天,妥妥的一枚CP粉,宁澜识趣地讲到第八十回就不往后讲了。
糖水铺子和酒楼不一样,过年期间不营业也没什么妨碍,从腊月二十九工人们就开始放假了,一直放到初六。
“九哥,你来啦!”宁澜同知达过来贴春联、挂桃符,桃符是桃木制成,上有“神荼”、“郁垒”二神的像,用以压邪祛鬼、祈福灭祸,待他落上门锁之后转身就看见张九如正在等着。
署衙已封了印,“官凭印信,文凭私约”,封印意味着停止办理公务。但为了防止有紧急情况发生,署衙通常会预留几张加盖了印信的空白纸张,除此之外,其他事情一概是不管的。因此总有小人趁机浑水摸鱼做些偷抢打砸之事,不过张九如辖下,这种事少有发生。
“封印”“开印”都是要举行仪式的,“封印”时署衙内要张灯结彩,由知州带着同知、通判等一众官员身着朝服,望阙行礼。之后要燃放爆竹,举办宴席,答谢包括衙役在内的人一年来的辛劳。
张九如细心为宁澜整理好散落的头发,问道,“可要去逛逛?”
“不了,回家吧,”年集上人头攒动、比肩接踵,宁澜只想和喜欢的人待在一起。把屋子里的炭火烧的暖暖的,赌书泼茶、倚窗听雪,若不想说话光发呆也很好。
两人果真就这么待了几日,兴之所至,宁澜还学着古人做了蜜渍梅花荐酒喝,文雅了那么一回。取一捧新雪,把白梅肉和新鲜梅花放入其中,露天发酵一晚,第二天拿蜂蜜腌了就可以。不过他烦透了醉酒的滋味,尝了味道就把酒杯放下了。
“哥,给我也尝一口,”张长瑜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张九如身后,紧紧粘着人,这会儿正在和宁磊下棋,余光撇见有好吃的,便支使起他哥。张九如挟了一小碟梅花,又倒了一杯温好的流霞酒放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