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这样说出口了?
好像根本不会不好意思似的,一派自然。
关应钧道:“这顿吃完,我会挑个时间门把你的病历给罗管家看,医生说你得忌口,这锅底太辣了,不能多吃。”
简若沉拨弄着碗里的丸子,看着它在麻酱里沉沉浮浮,低低“哦”了一声。
得撑圆肚皮再回家。
涮火锅是件挺增进感情的事。
毕竟也不能干吃,哪怕是聊工作也能聊两圈。
一顿饭吃了近三个小时。
最后简若沉脱了外套,细嚼慢咽到近乎硬塞,吃完倒在沙发上缓了十分钟才勉强缓过神。
他觉得今天吃的不是火锅,而是在回忆上辈子无疾而终的友情和“亲情”。
老师和教官都对他们很好。
他有时也会想回去,吃那颗和舍友一起埋进阳台的厚雪内,没来得及挖出来的冻梨。
简若沉有些失神,无言靠在沙发的扶手上,呼吸微微发沉。
其实来到这个时代也没什么不好。
他有了能挥霍三辈子的钱,有一个对待他如父如友,好似亲人的管家,还有一帮能一起前进笑闹的同事。
现在他还能记得华|国刑警学校舍友的脸,还能记得养大他的军区大院。
但再过几年,这份记忆或许也会逐渐淡去。
简若沉手指搓弄着湿巾,眼睛微微发酸,用力眨了眨,还未把水汽眨掉,就看见了处理完锅碗瓢盆,正用手帕擦手的关应钧。
关应钧看见他的眼睛,动作立刻一顿,“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简若沉笑笑,带着鼻音说:“火锅后劲儿大,有点辣。”
缓了缓,又补充,“一想到下次不能再吃就难过。”
他说着,站起身,“我去趟洗手间门。”
关应钧看着房门关上,视线回落在沙发的靠背上。
一件黑色的冲锋衣搭在那里。
他捡起那件衣服,鬼使神差展开抖平,看了一会儿,明明很热,却还是穿上了。
房间门内,空气里尽是没散去的火锅气味,可关应钧就是能闻到这件衣服上属于简若沉的味道。
清新干净,淡淡的,像是柚子一样的香味,混着一点沐浴露的甜气。
关应钧把拉链拉好,转身拉起百叶窗帘,打开窗户,凉风一下子灌进来。吹动了办工作上的文件,却没吹凉心头的燥意。
关应钧扶着窗台思忖。>br>
看今天简若沉的表现,不像是真的讨厌。
简若沉看似对谁都不错,实际上分寸感很强,如果他真的讨厌一个追求者,一定会极其强硬地划分界限,根本不会吃那个人剥的虾。
关应钧低低笑了声,觉得追简若沉也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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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若沉在洗手间门冲了一把脸,收拾好的绪,回办公室又坐了一会儿,等肚子没那么难受了,才动身坐关应钧的车回家。
正好罗彬文也忙完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