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祁紫山走进办公室的门,发现曲青川已经坐在办公桌里,曲青川作为二队队长,总是第一个到,而且是整八点到。
他进门就喊了声“曲队早”。
走向自己办公桌的路上,祁紫山一眼就瞧见,靠近门口的一张新的办公桌,被擦拭得干净整洁。
桌上那盆快要枯死的盆栽,被摘去了死叶,萌发几许生机。
桌前还有一张画本,被门口穿堂风吹动,掀起了上面几页,落在他眼帘的是一副素描,年轻女性头像。
祁紫山觉得很有意思,想不到新来的李疏梅还会画素描。
“看什么呢?”马光平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手臂搭上他的肩膀,朝桌上望去。
他皱了皱眉,评价道:“有鼻子有眼,就是画的不好。”
祁紫山道:“还行吧,也算是一个业余爱好。”
“一大早就在观摩女同志的书桌!”
费江河的大嗓门在办公室响起,他从两人背后走了过去,又好奇地后退了两步,勾头看了一眼书桌,“画像!小姑娘技能挺多的。”
“老费,这种素描在美术学院遍地都是,而且画的一般。”马光平道。
费江河笑道:“有本事你也画一张。”
“我还真没闲工夫画这些乱七八糟的!”
李疏梅一大早就到了市局,在宣传科报道完,又跑到这边办公室,带着喘息进门时,却见三个大男人围在她的办公桌前。
她的桌子位置不太好,正好靠近门口,她不知道大家看的是什么,难道是她画的像,她记得画本是合上的。
费江河转过头问:“疏梅,这是你画的?”
“呃……对,我画的……”李疏梅走上前,她必须找个时机透露她的想法,这也许对这起案子有帮助。她鼓起勇气说,“是受害者头像,我试着画了画。”
“受害者头像?”马光平第一个发笑,“你能画出受害者头像?”
“我在高中时学了些美术,所以想看看能不能画出来,不知道准不准。”
“那能准吗?画的毛毛糙糙的。”马光平摇了摇头,负着手离开了她的位子。
祁紫山跟着离开后,费江河对她说:“有这份心是好的,也不要太把个人爱好带到工作里。”
“我……知道了。”李疏梅明白他的意思,不要在这些事情上浪费太多时间,要多专注刑侦工作。
*
一天后的办公室内,曲青川拿到了尸检报告。
死者女性,年龄大约在二十二岁左右,初步检验结果是九月二十五号晚上遇害,死亡时间为晚上十点到十二点之间,目前并不能确认致命伤,头骨除了高度腐蚀,没有被击打、锤裂的痕迹。
尸块断口不整齐,切口有反复切割的痕迹,说明凶手手法并不娴熟,法医初步推断凶器是切骨刀之类的家用刀具。
十二具尸块没有致命伤,面部和手指指纹都是被浓硫酸破坏,并非致死原因,也就是说致命伤很可能是在躯体上,这让他不得不认为,躯体上包涵着巨大的信息,也许这就是凶手有意保留躯体的原因,但既然留下躯体,为什么要把人头抛出去?
人头有时候也是关键证据,凶手完全可以把人头一起留下,为什么要肆意毁坏人头,抛弃在外,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今天是九月二十八号,截至死者遇害时间已经过去三天了,但现在仍旧没有死者的任何信息,这让他忽然有些焦虑,他喊了声:“祁紫山,还没人报失踪案?”
祁紫山忙站起回答:“曲队,我一直在跟着,早上还问了信息科,现在还没有和死者相近的失踪人口。”
“画像专家呢?”曲青川又喊了一声,因为前天马光平告诉他,隔壁今阳市有位画像专家可以来协助。
办公室除了祁紫山,曲青川没有发现人影,都去哪鬼混了。他忽地记起来,今天费江河带李疏梅继续在走访调查,扩大调查范围。
此时,马光平拿着杯子走回办公室,吆喝道:“曲队,徐专家中午到!”
终于有了一个好消息,曲青川吁了口气。
中午,一位叫徐文钲的四十多岁画像专家来到了市局,徐文钲是今阳市公安局的一位模拟画像专家,这些年靠着画像破了不少案子,因此也算是远近闻名。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画像专家在全国乃至省里都是稀有的存在,因此徐文钲的名声自然也不低。
徐文钲是干实事的人,来到市局也不喝水不吃饭,直接提出去看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