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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135 偷心贼（第1页）

死寂之中沈质难受地闭上眼，继续说。

「一一，我害怕你若即若离，害怕你不看着我，更害怕你把我往外推。

我本以为我足够耐心，半年一年都没关系，可这些日子我总反复思考你说的话，你说：『大人的世界就是先求自保』，那……还是小孩子的我，谁来保护，谁来心疼？」

这句话变成沈质心里解不开的结，简直是将他的心挖出来扔地上踩，丢火里烧，反复思量下越来越痛，也越来越无力。

萧一听见沈质这么说恍惚了起来，才止泪的眼眶里又开始酸涩，胸口钻心般的绞成一片一片，痛的连着指尖都颤抖了。

「沈质，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拿受过的伤逼你承受，不该因为你年轻而怀疑你的真心，更不该逃避你的靠近，说来说去是我太懦弱，不敢面对过去，也不敢正视你。」说完后他露出一个惨淡的笑，有些话他曾百般说服自己不要过分投入，却没想到竟是拿石头砸自己的脚，就连沈质也同样被砸个头破血流。

「迪伦说我为自己留余地，找退路，说我把你当成狗在养，因为寂寞才跟你在一起，我承认一开始的确是因为孤单，但后来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沈质，我心疼你的，我心疼的！」

「最后，他问我，我的心在哪里？欸，沈质，你告诉我，我的心是不是被你拿走了？」萧一目光笃定执起沈质的手，同样摊开掌心摁在左胸口的位置，「一想到你，这里也很痛很痛，也痛的不能呼吸，我倒想问问你，我该怎么办？」

萧一太高估自己，以为和沈质走这一遭起码能够守住尊严，直到栽了他这才明白自己的逞强早已化为齑粉，甚至在稀薄的尘土中开出一朵花来。

思及此他两行清泪再度无声滚落，泪里眼里尽是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煎熬，不知所措和焦虑。

沈质木木抚过他浸湿的脸，却被指尖上的湿气烫个心口一阵一阵胀痛，不自禁阖上眼皮，躲开映入眼帘的人影，「一一，我想承担你的眼泪，但我真的好怕，好怕你会不会再甩开我的手，说我什么都不懂……」

萧一听出沈质话里满满失望，尽是心碎的声音，情急之下慌地直摇头，仿佛要抓住即将断开的细线，紧紧攥住他的手。

「不是的、沈质！你睁开眼看我，我在这，我是现在的萧一，不是以前的萧一！我来，以后由我来保护你，心疼你，好不好？」拼命解释之间他豆大的泪珠也随着摇晃飞溅四散。

「我爱你呀沈质，现在的萧一爱你，是爱的！」

萧一的几颗悔泪恰巧一扬，在说出心之所向的三个字时落在沈质绷紧的颊边，猝然袭来一阵暖热的归属感，沈质低哼一声，以为是梦，他挣扎着睁开细长的眼，这才发现眼前已从茫然转而明亮。

语言的力量就是这么奇妙，一句话可以让人死去，也能让人复活，不管再怎么酸儒俗烂，但它就是能让人不畏风雨，继续前行。

眼前这个叫萧一的男子就是沈质的小玫瑰，他全部都爱，不管是他的脸，他的身，他的笑，他的泪，还是他别扭逞强的个性都爱。

我回来了，我独一无二的小玫瑰。

沈质伸出指尖临摹萧一的雾气弥漫的眉眼，想要抚去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时却停住动作，转而落唇一一舔去，「一一，我等你好久了。」

萧一被沈质吻过的地方恍被治愈，摇摇欲坠的心也回到轨道运转跳动，一边被吻还一边低喃，抽噎着道歉，「对不起，沈质，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那你不要再推开我了，别再从我身边逃开了，一一，你可以吗？」

「我可以，可以！」

沈质心中酸涩渐平，一手顶起萧一的脸对视，凝视他叼结在眼眶边薄薄的泪花，「一一，你别回答这么快，想好再答。」

「我早想好了，你以为我真的没心吗？」

「真的？」

「真的真的，你都把我的心偷走了，你说，我还能逃哪里去？」

萧一在浅笑中把身上的枷锁卸下，把利刺通通拔掉，对他年轻的恋人裸露出真实的自己。

「明明就是你先偷我的！」沈质再次拥住萧一，也紧拥他的真实的温度，说好不放，那就死都不放！

「你说的都对，我先偷你的，你再偷我的，两个偷来偷去都别计较了，你留着，我也留着，不还彼此了，好吗？」萧一依偎在青年怀中，轻轻吮吻他颈间的锁骨。

沈质的温柔变成翅膀，宽容变成信念，填补空洞，治愈伤痕，再无畏心底阴暗的角落，因为萧一已经找到了他的阳光，他的养份，使其不毛之地绽放了一朵专属于他的小玫瑰。

「我才不还！这颗心永远都是我的。」沈质话里有不容商量的占有欲，说完狠狠吻住对方，扫掠他小嘴边上每一寸柔软，却意外尝到淡淡的咸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