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哈,我也听人说本来剧本没安排吻戏,演员自己要求加的。”
“那可真够饥渴的,话说他俩本来就在处吧?我听组里人说酒店房间连号,从外边看是两道门,内里其实是个套间,一直住一起……”
“这还用你听说么,组里不都传遍了!要不说会玩儿还得是这帮拍戏的会玩儿,换一剧组换一床伴儿,爽也爽了钱也挣了,腻了就换,还被粉丝当一尘不染的神仙祖宗的供着!”
“这你酸也没用!该不着咱没人这长相呢~”
“……”
二人嬉笑着远去,钟南月垂下眼睛,往旁边让了让。
他本来是担心颜雨过来不能第一时间看见自己,找了最打眼的位置等他。
现在却觉得自己站在哪里都显得碍事,只想极力地降低存在感,躲到尘埃里去。
小喜从外面跑回来,满头的汗,“先生,小颜刚刚对戏走神划伤了,我去旁边取药过来。”
拍吻戏怎么会划伤?
钟南月没来及细想,颜雨先一步出现在他面前。
他穿着少将军的银袍铠甲,长发竖成一道马尾,颅顶处盘着一朵玉器青莲,配着碧玉发簪,玉一样的小公子,落在钟南月眼里,带起重重的心酸。
颜雨来得很急,向钟南月望过来的时候眼底回荡着深重的波光。
钟南月很少在他眼中看到这样浓重的情绪,一寸一寸地看他,看他精致俊逸的眉眼,看他侧脸划破的细长的口子上渗出的血珠,想要贴近到他身上拥抱他替他舔舐血迹。
周围人多眼杂,他只能无言地立着,艰难地克制着,等颜雨向他靠近。
颜雨该是想念他的,不顾周遭人来人往,攥了钟南月的手腕扯着他进了帐内。
力道大到甚至在钟南月手腕处留下了淤痕。
“来了为什么不去现场?”颜雨问。
钟南月不自觉地与他拉开了些距离,低声说,“林沐苒……”
颜雨没听清,将他往身边带了带,压低身子凑近他,“嗯?”
“就那女演员,她是你初恋吧?”钟南月忽然间觉得好委屈,撇开了眼睛咕哝道,“怎么都没跟我说一声……”
在片场见到林沐苒时颜雨确实小小诧异了一下,但也就仅仅是那么一下。
两人是戏剧学院同届的学子,又都混迹在以荣城为根基的圈子,在同部戏里撞上其实不算很奇怪。
林沐苒早已不是当年的小女生了,有了明确的目标,这部剧说是古偶,实际上也就占据了个班底年轻,庙堂江湖的剧情占据了七成,男女主对手戏清水到不能再清水,俩人相处跟组里同事没啥两样,都没太把当初那段不成型的感情经历放在心上。
颜雨最近心烦意乱,进组隔日听到组里化妆师聊起钟少回京订婚的消息,心酸难平,每天恍惚地上下戏,根本无心去想旁的事情。
钟南月这么提起来,他才恍然想起,自己似乎应该跟他报备一下跟林沐苒的关系。
可当他看到钟南月呆呆地凝望着自己面容的眼神,忽然间火上来,不想解释了。
初恋了不起啊,操!
江秋见那事儿在颜雨心间埋下了一根倒刺,一点点风吹草动便带起彻骨的酸痛,折磨得他快要疯掉。
“为什么要跟你说?”颜雨火气很冲地反问,“你从来不跟透露你的半点消息,凭什么这么要求我?”
“……”钟南月僵了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颜雨偏开脸不去看他,压着火将他的手握进掌心,放缓了语气问,“吃醋了吗?”
钟南月摇头,艰难地扯出了一点笑意,“怎么会。”
“演戏而已嘛,”他强行给自己打镇定剂,抬头去看颜雨,冲他宽慰地笑,“我没那么小心眼,分得清的。”
颜雨鼻息间发出一声气笑,默默松开了钟南月的手。
“也对。”他顶了下腮帮,鄙薄地说,“你对我从来都是这么大度。”
钟南月哑然地立在那里看颜雨,看他冷漠的表情,听他冰冷的语气,心里越来越没底。
小喜掀了帘子进来,把药膏和消毒棉递给钟南月之后又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