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那一晚是不是对她造成了伤害,她那晚从厕所出来后便背对着我,我说什么她只说困了要睡了。
第二天一起乘坐火车回去途中,她也大部分时间在睡觉,要么坐起来看书。
阳光照在她脸上,看起来很温柔又平静,时而嘴角还会浮起一丝笑意。
但我找她搭话时,她又收起书本,拉起被子躺下来——“好累,我要休息了。”
我的余光其实发现了她时而会斜眼看看我,但当我头转向她,她又别过脸去。
我猜想她大致是生气了。
到达泉州时,时间走过了一天,随着车厢广播的报站,我开始收拾东西。
车速慢慢降下来,我盯着她,她始终没跟我说话,也不看我,好像我的下车跟她没有关系。
“妈,我要下车了,对不起,我真的错了,你别不理我好不好,你这样我很难受。”我看了看周围,怕太招人注意,就低头拿起手机,给她发了条信息。
我装作等着下车的样子,却时不时眼神扫过她,等着她看手机。只见她低头扫了一眼,抿嘴浅笑了下,却没有看我。
我松了一口气,如蒙大赦,立刻一屁股挪到她的铺位旁,她见我过去又扭过头去看着窗外,我拽了拽他的衣角,她却拿手轻轻拍掉了我的手。
弄得我抓耳挠腮,不知道如何是好,觉得有些尴尬,却又觉得她这模样挺可爱。心里反而没那么慌了,只是不知道该如何破局。
“小兄弟,你们是俩口子闹别扭了吧?”正当我无可奈何时,中铺那位大哥忽然开口了。一路上他都挺健谈,没少跟我说话。
还没待我开口解释,大哥又开口了,
“兄弟,听我一句劝,女人需要哄,我看你在这着急半天了,你得哄啊!”
这时候从上铺下来的大姐也帮腔了,人啊,都喜欢凑热闹。
“小弟,我看你跟这姑娘挺般配,郎才女貌的,小夫妻吵吵嘴正常,你做男人的,多让让她。”
“就是,兄弟,你道个歉,听我的,道个歉。”话痨大哥似乎比我还着急。
他们两个的话把我妈说了个大红脸,只得单手托腮看着窗外缓缓掠过的建筑来掩饰尴尬。
眼看气氛烘托到这儿了,好像过道里的眼神也朝这边瞟过来,饶有兴趣的样子。
我担心的是人越来越多怎么办,随着到站的时刻越来越近,大家都往这边过来,这跟把我扒光给大家看有何区别。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亲爱的,我错了,你就原谅我一次吧!我保证不惹你生气了。”我把她的一只手拉过来,语气真诚得不能再真诚。
脸却烫得像火烧一样,只希望这一幕能快点翻篇。
“欸,兄弟,这就对了!”话痨大哥极其欣慰,激动得还拍了一下床板。
我心里暗暗哀嚎:“大哥,求你别说了……”但脸上还是硬挤出一个笑,比哭还难看。
我就那么一直握着她的手,哪怕她没回应,也没甩开,气氛就那样安安静静地僵了几分钟,感觉有点微妙。
眼看车到站停稳,车厢里的人开始动起来,陆续拿行李准备下车。
她这时轻轻推了我一把,我还以为她是让我下车,心里突然有点空落落的,张了张嘴,想说点道别的话。
“走啊,傻瓜。”她忽然站起来,一边说着一边弯腰提起行李。
我这才反应过来——她是要跟我一起下车的。
于是在那位大哥和大姐祝福的眼神中,我和母亲一前一后地离开了车厢,仿佛还能听到他们的议论。
“妈,你补了到厦门的票怎么办?”在人群中,我拿着两人的行李,她挽着我的手臂时我轻声问着她。
“你赔给我。”她撅了撅嘴,似乎还在赌气。
“那我不赔,我让你一直呆在这。”
“我呆这边,你养我啊。”她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
“可以啊,我去卖屁股养你好了。”我开着玩笑,一边观察她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