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肖询着魔般的眼神,汪君菘跳起来挥手:“肖哥?看什么呢?”
视线紧跟在庄饮砚背后的人,兀自问道:“学长今天跑得比平时久,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哈?”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汪君菘听得云里雾里,随意回答,“可能今天比较兴奋,所以跑得久?”
“是吗?”听到这个回答,肖询英厉的眉峰化开,沾染愉悦。
为了时时刻刻观察对方的情绪,肖询吃早饭的时候特地挑了庄饮砚的正对面,因为豆浆太烫,眼前这人几乎是尝一小口包子再喝一小口豆浆。
吃东西温温吞吞的样子,就像在觅食的鸟类。
并非没有察觉到对方的目光,肖询的眼珠子都快掉到自己身上,这怎么可能不知道?但还要强撑把饭吃完。
他不知道肖询要带自己去哪里,昨天稀里糊涂就答应了,事后又有点后悔,这几天翻来覆去一直在思考到底应不应该铤而走险。
老实说,自从那天周时逸和自己说完之后,他一个人回想起肖询入学后的种种。
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对方光失控发病都已经这么吓人了,更别提一个看似行为正常,但你永远都不知道他心底里究竟在想哪些不正常事情的人。
未知的,永远比浮于表面的来得更可怕更麻烦。
回去洗了个澡收拾一番,庄饮砚就给他发消息
庄饮砚:我好了
肖询:好的学长,宿舍一楼等你
天气逐渐转凉,阳光看似明媚温暖实则泛滥着能够将肌肤热气驱散的凉意,庄饮砚多套了件运动外套。
而alpha体格强壮,这点冷意对他们不过是相形见绌,对方只在白色短袖外多套了一件无袖短马甲,打扮随意站在门外等他。
庄饮砚:“去哪?”
故作神秘,肖询笑道:“学长只要跟我走就好。”
带他走到学校大路可以规范停车的位置,肖询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看庄饮砚抓着衣摆犹犹豫豫,青年调侃:“学长放心,我已经考过驾照了,技术很好。”
“……谢谢。”坐下扣紧安全带,抿唇揪着上面的带子。
肖询的车子一路离开鳞次比节的大厦,反而往绵亘蜿蜒的山路爬,庄饮砚时不时□□自己干到起皮的嘴唇。
余光瞥见他的小动作,肖询不知从哪递来一瓶矿泉水给他,道完谢接过来喝了两口。
两旁的山路逐渐被装修浪漫的露天营地替代,庄饮砚的眼前陡然瞧见三三两两橘色的热气球在高空里飞舞。
“这是……”讶异地扒着窗户,扭头看向开车的人。
驾驶座的人莞尔:“峭江市很有名的热气球,带你来玩。”
从副驾驶双腿着陆时,他依旧觉得梦幻无比,眼前的热气球像飘渺的泡沫,看得并不真切。
“怎么了?不喜欢?”注意到他失焦的神色,肖询眉心微微跳动。
“没,我只是没想到你会带我来着。”
他和肖询不过也就算是半个朋友,唯一亲密些的时刻也就是前段时间的依赖症,他是万万没料到对方会带他出来玩。
半推半就被他拉到热气球上绑好安全带,随着高度不断上升,庄饮砚脚底的人由清晰逐渐模糊成黑色的圆点,就像在实验室里观察到的细胞那般。
悬在高空带来的恐惧感在令人兴奋地同时,脚底也隐隐发软。
腰身被扶住,肖询挨着他低头问:“害怕吗?”
他抓着扶手摇头,碧空如洗的蓝天和红棕色的枫叶交融,远离汽车尾气的上空,清新微风夹杂树叶青涩的味道。
目光正对面是无边无际的天空,自己就像是极力挥动翅膀追寻他的鸟,庄饮砚忘却所有,仿佛这本就该是他的道路,宽敞而悠久。
疲惫的身心在此刻缓解,他突然听见身边的人痴痴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