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虽没明说,但众人的视线明显在质问,李润竹都能说动的人,你为什么失手了,导致现在赵家面临这样的局面。
算出了半路会杀出个程咬金,提前游说做了准备,却还是失败了。
赵老爷摇了摇头,“此人,不可小觑。是友非敌是幸事,要是敌人,趁人盘卧未起时,竭尽全力打压。”
众人见赵老爷如此看重一个后辈,比少东家都有过而不及。
对白微澜的了解也只是元宵节那日的奇招致胜,抢了他们摊铺的生意,是操纵客流一把好手。
但那晚的奇迹很难复刻,天时地利人和,少一样都难以再现。
厅内人人都这样想着,却没想到白微澜只是因地制宜想出的法子。
人追着局势总是被动,创造局势才是坐等收钱。
“要不,再上门找找白微澜,不管花什么代价,都要他不再插手赵李两家的生意了。”
“我也正有此意,没了白微澜背后指点,李润竹这个愣头青成不了气候。”
“只是上次少东家也没劝动啊。”
“自古财帛动人心,我得到小道消息,李家是下了血本请白微澜出手,听说费用超过五千两。”
厅内倒吸了一口气。
他们虽然是一方大掌柜,手里每日过手斗金,但是真正分红拿成的只占利润的一两成。
五千两是什么数?现在赵家整个铺面流动资金不足万两。
难怪赵家的筹码请不动白微澜。
此时也有些后悔,一开始把李家就逼上了绝境,要是缓缓收网,李家也断不会大出血也要请白微澜出手。
“这可难办了,我们再去请白微澜,难道要拿出更多的银子?这明显也不现实。”
赵潜运此时见众人都一脸忌惮白微澜,心里不爽,但面色镇定道,“各位叔伯,即使我赵家花重金请得白微澜同意,那也不能这样做。”
赵老爷点头,“不错,生意最重要的就是信义,要是白微澜不同意,不过就是扫了面子碰了一鼻子灰没什么损失,但要是他同意了,这就更加危险了。”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别最后赵李两家斗的你死我活,最后把白微澜给喂饱了。”
这话一出,众人面色更加难看了。白微澜有天赋奇才,哪会是甘居幕后的,定是想要自己另起灶炉做老板。
一个急躁的掌柜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咱们银子不够,这战还怎么打?”
赵潜运道,“别急,咱们赵家吃紧,李家同样不好过。”
“虽然我们之前新丝没脱手,但也断了李家后续回血的财路,现在拼的就是谁家先倒下。”
“理是这个理,但是账本上的银子不够啊。
我们之前趁李家出其不意打了个措手不及,这白微澜摆明了就是一样的想法。要是筹借银子,去外地借钱,凑得一大笔银子,怎么都要个把月。”
此时一人听这话,眼里突然冒了灵光,他激动拍腿道,“个把月……那岂不是油菜籽都发芽了?”
众人不悦的神情望去,那人忙道,“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咱们新丝囤手上还可以放着,但是油菜籽不能啊。
李家高价抢那么多油菜籽,全部是生货,没等运出遥山县全都发霉毁了!”
这还真是一个思路,之前都想怎么在价格战中打赢李家。可这波要是李家赢了,那也是血本无归!
众人心思转了又转,起起伏伏柳暗花明,连日来脸上的阴郁愁结终于亮堂起来。
“还是老王脑子灵活啊。”
“是啊是啊,这下就看着李家大肆收吧,咱们还可以把价格抬的更高,让他四处举债,倒是时候赔的倾家荡产。”
厅内热闹起来,就连赵老爷子的脸色都好转了不少。
不过,此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听着很是急促。
咚咚咚,咚咚咚咚,连带着刚刚松弛的心神莫名紧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