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放晴。
院子里,水缸边缘挂着凌凌的冰钩子,门前两块土里,被积雪压了几天的青菜,抖了抖肥硕的叶子,雪开始融化了。
今天下午要招待客人,一家人早上也吃的简单。
光头面里放几片白菜叶子,在配些糟辣椒、油渣肉末,放点小青葱就是一碗早饭了。
小栗子吃不了太辣,捧着清淡的木碗,眼巴巴地望着放了红辣椒的碗。
小孩子好奇心重,一家人就他吃的清淡,定是不满意的。
有一次自己竟然掰开陶罐,挖了一勺糟辣椒拌饭吃。辣的小嘴成了红香肠,捂着肚子哇哇哭。最后还是宴绯雪急急抱着他去看大夫,喂了一碗蜂蜜水才好了些。
至此,小栗子对辣椒又馋又怕。
圆溜溜的眼睛望着宴绯雪的碗,馋的嘴角都水光巴巴的。
“爹爹,我能不能把筷子放你碗里。”
宴绯雪抬头看了过去。
小栗子轻声道,“就一下下。”
“不行。”
“哦。”小栗子咬着筷子,愁眉苦脸的。
白微澜看着“谨小慎微”的三岁孩子,碗里的光头面确实过于清淡。
刚好这时,后院子传来母鸡生蛋的咯咯声。
白微澜点了点小栗子沮丧的眉头,“母鸡下蛋了,父亲给你搞个煎蛋。”
由于前几天太冷,母鸡已经停产了好几天,生一个吃一个,家里鸡蛋也是紧俏难得的。
小栗儿立马眉开眼笑,张开双手挂在了白微澜身上。
白微澜抱着孩子跨出门槛,宴绯雪端碗看了会儿,像是想到什么,看向慢悠悠嗦面条的谷雨和放鹤。
“你们两个吃快点,或者端着外面去吃。”
“为什么啊。”
放鹤抬起脑袋,嘴角还挂着半截面条。
谷雨慢了半拍,也抬头疑惑的看着宴绯雪。
宴绯雪笑而不语,快速把自己碗里最后的面条吃了。
他刚吃完,就听见后屋檐传来频频呕吐声,顺带惊扰了正在下蛋的母鸡,一阵惊慌咯咯直叫。
“呕~这……”
“小栗儿,这鸡蛋还裹着鸡屎咱们不吃了好不好。”
第一次看到鸡蛋是从裹满鸡屎的鸡屁股里,拉出来的。
鸡蛋上面还裹着血丝和热乎的鸡屎。
“呕……”
白微澜肚子里没东西,干呕的眼尾都湿润了。
小栗儿以为白微澜伤病发了,着急得不行,拉着白微澜的手要往回走,“我不吃鸡蛋了。”
“呜呜呜,爹爹,你快来看看父亲!他现在感觉好难受!”
白微澜:……
白微澜走的时候是欢欢喜喜抱着孩子;回来的时候,手都没牵孩子,僵硬的肢体散发着浑身冒疙瘩的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