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微澜梗着脖子,肩膀起立,脸就直直怼在了宴绯雪面前。还没等宴绯雪反应,自己先错开了脑袋,用劲儿掀开被子,起床穿衣。
宴绯雪睫毛好长,眼里似有种魔力,越看越让人沉溺难以呼吸。
白微澜狠狠用力扯上靴子,早晚有一天,他一定要让宴绯雪体会到乱心失守、彷徨失措的滋味。
第二天,下了几天的雪终于放晴了。
家里堆积了好些衣服需要拿去河边洗,不过这都不是最重要的。
宴绯雪现在目光放在一直没说话的谷雨身上。
昨天谷雨哭过,现在眼睛还是红肿的。
谷雨看着萎靡不振,眉目间忧虑过多,就连清亮的眼神都透着灰蒙蒙的愁虑。
他在想,自己要不要把昨天和王金凤吵架的事情告诉宴绯雪。
要不要告诉宴绯雪,王金凤在背后说的那些没有根据的是非。
可是想到两家人刚刚见血打过架,如果又因此引发更大的冲突……
想起那天,院子里站满了凶神恶煞的王家男人;还有王金凤满脸凶恶的咄咄逼人,谷雨一下子难受的无法呼吸。
他怕招惹麻烦。更怕,是他把麻烦带进了这个家里。
宴绯雪抬手拍拍谷雨的肩膀,长叹气道,“小孩子整天愁苦的像个小老头。还是燕哥哥没做好啊。”
放鹤滴溜溜转眼珠子,不屑地撇了下谷雨,张口就准备说什么。不过还没开口,就嘶了声——被一旁白微澜踢了一脚。
“去洗衣服。”
“我不会。”
“谷雨都会,你不会?”
“我比他小!”
“也就一岁。你还比他高壮。”
白微澜和放鹤你来我往,拌着嘴。
宴绯雪对谷雨道,“你看看,放鹤和你差不多大,成天哪有你这般闷性子。”
“别把懂事变成压抑自己的负累。”
谷雨低头,轻轻的嗯了声。
眼泪无声流了出来,从前他娘天天耳提面命要懂事乖巧才能讨人喜欢,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懂事是压抑自己的负累。
宴绯雪这无意间的一句话,轻轻的拉开一个口子,卸下谷雨积累数十年的麻木怯弱和茫然。
“王金凤这会儿倒是阴差阳错,促成了一件好事。”
宴绯雪摸着谷雨的脑袋,毛茸茸的碎发让他忍不住眯了眯眼,淡淡的说出这一句话。
王金凤这个人,宴绯雪认了王家药费,被她到处说其心可诛,故意挑拨她和娘家人的关系。说宴绯雪抢着付药费像是谁付不起似的。
要是宴绯雪不认这笔药费,以王金凤连块饴糖都舍不得给侄子吃的性子,定闹得过年都不得安宁。
反正怎么做都被王金凤咬着不放,显得宴绯雪十足的好欺负。
白微澜想到王金凤到处编排宴绯雪,心里一阵烦闷,冷着脸已经在思考对付这个悍妇了。
有的人是怕打架流血,但是王金凤显然是越打越剽悍的类型。
他扭头问宴绯雪,“你在这村子久,知道王金凤和别人有什么龌龊,或者遮遮掩掩的事情吗?”
宴绯雪意味深长的看了白微澜一眼,“我哪里知道,和她又不熟悉。”
不过,下午村子突然响起一阵喧闹嘶吼声。
不一会儿,村子里的人都跑过去看热闹了。
就连大伯母都特意跑来喊宴绯雪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