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木。
一横一竖一撇一捺。
这个名字普通,拘谨,木纳。也很平凡。平凡到全世界有成千上万个人叫这个名字。
可是重重落下的一笔一画十一笔,笔笔被他摹得熟稔。
我总算明白为什么说名字是最短的咒语。
一撇一捺是按耐不住的相思,无数次描摹的视线是无数根牵引的线,蛛丝一样纠缠在我哥身上骤然勒紧他的灵魂,不让他远离一辈子属于他的陈木。
但他不告诉我他的名字。
“为什么?”我问身后吻我脖颈的人。
“念一万遍一个人的名字,就会许诺一辈子。”
他慢悠悠说,你不要拘泥在我身上。
他又说,我是没有下辈子的鬼,但你还有下辈子。下辈子那么长,不适合用一生来遗忘。
我哥的手指流连在我的脊背,抚摸过我身体的每一寸,贪恋和欲望变成重峦叠嶂的高山。夜黑风高重山叠掩,他的欲望蜿蜒错落压弯了我的腰迫使我向他雌伏,不信我紧闭的嘴里会说出一句甘愿。
他贪,因为只有这一辈子我属于他。
他欲,因为不舍得只换来几十年的相守。
他恋,因为血管里流淌的是同样的血。
我转过腰对上他的眼睛,问他,觉不觉得我爱他。
“你不爱我爱谁。”我哥以为我看他是别扭地在索吻,扣住我的头柔柔吻上我的唇。
我挣脱他的吻看着他的眼睛,脸上表情寡淡,又告诉他,我不需要下辈子。
“觉不觉得我爱你”的意思是,我爱你。
所以,我不需要下辈子。
我哥脸上的笑淡去,动作骤然停顿。
他望着我毫无波澜的眼睛,对视的瞳孔里是粘稠的黑,溅起的光亮倾斜,从天地的黑向我奔涌而来下一秒就要把我吞噬。
他咀嚼一遍又一遍,把我晦涩的两句话拼起来,反复读了又读。
难言的爱是我的本意。
我爱你。我不需要下辈子。
作者有话说:
可以猜猜哥哥叫什么,嘿嘿。其实很好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