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旋地转,暴雨混合着雷电,窗外炽明的光线看起来恍若白昼,通道里堆放的杂物在脚下翻滚。
身后传来沈霜带着恶意的怒骂,诅咒伴随着癫狂的嘶吼,时哭时笑,像是疯了一般。
男人高挑的身影落在地面,拉出长长的影子,在手电筒的光线中,黑色风衣下摆翻滚,有条不紊的绕过障碍物,进了消防楼梯。
仁康疗养院建成于二十多年前,彼时的顾仁康正值高位,春风得意,疗养院从设计到建材都是顶尖。
沈霜所在的楼层属于地下人防工程,结构坚固,躲在承重墙下生还的几率很大。
那双狭长的狐狸眼偏转,掀开墙壁上的装置输入密码。
只可惜,今夜的地震伴随着暴雨,地势低洼,雨水灌入,空气稀薄,不知道那位异世来的异能者到底能撑多久。
法则。
男人琢磨着这几个字,唇角勾着嘲弄,大步往外走去。
惊雷阵阵,闪电交织。
皲裂的网纹一样在深黑的天幕蔓延,倏然飘远——
别墅空旷的停机坪上,狗叫声伴随着男人的哀嚎,电闪雷鸣,天摇地动,血腥气伴随着咀嚼声,恍若人间炼狱。
几天前还在打听着“裴鹤年”是谁的男人血肉模糊,痛苦的交代出某个熟悉的名字。
面容俊美的男人侧脸微偏,眼底闪过一点细微的诧异,但很快那点诧异被了然取代。
他琢磨着姜伯耀的名字,抬腿向外走去。
手机震动几声,裴鹤年凤眸半敛,点了接听键。
几秒后,那双半敛的瞳仁放大,偏转的侧脸望向地震区最猛烈的南方,眼眸骤然慌乱。
惊蛰后的a市注定不太平。
西南方震感强烈,好在辐射范围不够广,那块不是居民区,便于人员救援疏散。
奔驰unig改造的医疗方舱车车身位置还标注着仁康医院的标识,裴家的直升机盘旋在坍塌的道路上方,穿着军靴的席靳跳下越野车,车身上刻着h的野战救护车声势浩大,奔向同一个方向……
姜栀枝又开始觉得热。
属于陆斯言的柑橘香气像是加热过,像是一颗熟了的橘子。
姜栀枝小时候吃过烤熟的橘子。
壁炉的火烧的旺盛,她跟席靳两个人脑袋贴着脑袋,用锡纸包裹着橘子跟红薯,烤得满屋都是香气。
刘伯母摸了摸她的脑袋,夸她聪明又可爱。
母亲有些无奈,用手绢给她和席靳擦黑黑的嘴巴。
他们两个在谈论各自的爱人。
远离故乡的刘女士唏嘘,讲着自己在庄园里狩猎小鹿的经历,最终她还是远隔千里万里,在另一个国度留了下来。
刘女士爱席伯父。
母亲爱父亲。
有道声音像是从云端传来,问她爱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