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浔觑到她明眸下划下一泪,微愣片刻,挪着一指去轻轻抹去她的一滴泪珠,指尖湿湿腻腻的。
他轻声道:「阿愿,别哭,为我这种人,不值得。」
「阿浔,值得,你是最值的人。」
姜时愿清楚,已经再无一个人会如此全心全意地对她好。
沈浔垂下眼眸,默不作声。
愧疚更加。
阿愿为这双手所高兴的一切,也为这他这个人所内疚的一切。
都是假的。
都是他的欺骗。
沈浔能做的,就是以这卑贱的身体,护她一世周全,帮她消除一切的不如意。
这几天,沈浔也看在眼里,阿愿自从买完蜜饯回来以后,总是心不在焉的,心情不爽。
刚才他询问缘由,阿愿不讲,纵使什么也不知道,沈浔也能猜出绝对不止是与袁黎拌了两句嘴那么简单。
沈浔故作自然,道:「阿愿,袁黎还在气头上,不愿见你,我代你去向他赔礼吧。正好这些日子总是闷在阁中,也想出去透透气。」
姜时愿点点头,「可。。。袁黎好像也在生你的气。」
沈浔笑道,「怎么会呢,我与袁处并没有多大仇怨。」
他温和的笑意下,不过就是互揍了一番的关系,罢了。
这也是沈浔所理解的『没有多大仇怨』。
皎皎明月,寂寂冷辉洒落缠满红锻子的古槐树上,风起,层云涌过来丶
沈浔腾空跃起,轻飘飘地落在枯枝上,稳稳而立,衣袂飘然。
树枝虽没有发出『嘎吱』一声,可微弯的幅度,也足以让常年与死打交道的袁黎觉察到,倏然就从睡意中清醒过来,睁开眸子看着沈浔,上下打量。
袁黎啪得一掌拍在树枝之上,鲤鱼打挺,二话不说一记重拳就朝着沈浔揍去。
沈浔腰身弯下躲过,又接着避让了几招,二人在树梢你来我回,两个黑影攻防不变。
倏然,就在袁黎再欲猛攻过来的时候,沈浔开口道:「我重伤初愈,还请袁黎高抬贵手,别忘了这双手都被你亲手废了。」
「你放屁!是你自己让我断的!」
袁黎没有见过如此厚不要脸,倒打一耙的人,偏偏沈浔还说得一本正经。
袁黎盯着他的手,双手叉腰,恶狠狠地道,「装!你的手早已恢复如初,骗别人可以,骗不了我!」
「袁处聪明。」
这漫不经心的一夸,让袁黎红了脸。
沈浔道:「沈某此次是来求和的,还请袁处原谅上一次沈某的无礼之举,也多谢袁处替我守住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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