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声音应该也是手机发出来的吧,她蹲下身子捡起手机,奇怪、她明明把手机放在桌子上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只灰白色的手慢慢伸向她,绿川真奈美蹲在地上毫无防备,然后理所当然地被人扯着头发拖回浴室。
尖叫声和咕噜咕噜的水花声响起,不一会,她埋在洗手台上,眼睛大睁,没了声息。
从电视上看到独居女性溺死自家洗手台的新闻已经是一个星期后了。
彼时封敛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而伽椰子正在给他削苹果。
“死者是28岁的独居女性——绿川真奈美,事发多日,她于昨天被发现溺死于出租屋内……”
啪的一声电视黑屏,但是封敛已经听到了死者的名字——绿川真奈美。
他看着被刻意关掉的电视,哪里还不明白凶手是谁。
“……伽椰子,你”
他话还没说完,对方直接消失。
封敛的话断在嘴边,眉心微蹙。
一周前伽椰子袭击了他,他本来已经失去意识昏迷了,但是一觉睡醒,就发现自己已经在医院了,是伽椰子送他来的,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还是没有杀他,但是她去杀了别人。
这次的受害者是绿川吗?
封敛闭上眼睛有些疲惫,他希望伽椰子不要去杀人了,她自己就是鬼魂,如果有其他人回来复仇怎么办,再者,其他人死去了,可是他们活着的家人该怎么办,伽椰子不能在这样了,必须想办法阻止她。
封敛睁开眼睛,看见一旁的盘子里多出了一个削好皮的苹果,他拿起那苹果狠狠地咬了一口、又咬了一口,看着被关掉的电视心中有了决定。
他切掉了一个肾,麻药过去之后从最初难以忍受的疼痛到现在,他已经适应。
不顾医生地反对,封敛手术后的第八天就离开了医院回家静养,本来医生是拒绝同意的,但是不知道伽椰子做了什么,他们毫无障碍的离开了医院。
回家的当天,封敛就发起了高烧,伽椰子很着急,想要把他送会医院,但是却被他给拒绝。
“我没事,伽椰子,再说如果就这样烧死,那我不是正好陪伽椰子作伴嘛。”
他这样说完就浑浑噩噩昏迷了,伽椰子也不敢违抗他的意愿,她弄来凉水给他降温,额头、嘴唇、她日夜不停的照顾他。
封敛一发烧就是三天过去了,第四天的时候他终于恢复了意识。
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喊伽椰子拿来他的手机,他给家具店打电话过去询问自己当时订做家具的进度,然后就是婚服。
他强撑着身子去了鹤塚屋。
白无垢的制作相当费时费力。
穗婆婆花了三年时间才赶制出两套婚服,只不过五年前穗婆婆通知他去拿的时候,因为已经和“真奈美”分手,他并没有去。
只是在电话里拜托穗婆婆代为保存,每年都给穗婆婆打去一笔丰厚的酬金作为婚服的保管费。
五年后的今天,他终于再次走进了店里。
“穗婆婆,您好,我来拿婚服了。”
他走进店,听到声音出来迎接他的人却并不是穗婆婆。
“抱歉,是预约好来取那套鹤津布制作的婚服的小林俊介先生吗?”
那是个年轻的女孩子,看模样有点穗婆婆的影子。
她是穗婆婆的孙女——鹤塚喜久枝,鹤塚屋第7代传人。
封敛点了点头。
喜久枝欠身,带他去了鹤塚屋深处的和室里,取出了那两套保管多年的婚服。
婚服被装在螺钿工艺的大箱子里,绝非现在的封敛可以独自带走的状态。
看着他面色苍白、拄着拐杖行走吃力的模样,喜久枝忍不住有些担忧。
“小林先生,店里可以给您提供配送服务,您其实不用亲自上门的。”
封敛笑了笑,抚摸着那精美的螺钿装饰,眼神是说不出的缱绻温柔。
“这是我和我妻子最重要的婚服,我想亲自来迎接它们。”
大病初愈的苍白脸颊,配上帅气的外表和深情的话语,这位名为小林俊介的客人,实在是让鹤塚喜久枝好感倍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