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子继续道:“魔宗都像你这么呆吗,我们瑶光宫修的是天女九音,自然是只招女弟子。”
“宫沫,不可无礼,你留下来同两位客人好好说清原委。”宫池簌训斥了一句弟子,转而朝妄时颔首,柔声道,“佛修大人,仙首托我来请,不知可否方便与池簌同上睥睨峰?”
虽说玄门素来与风长雪不睦,但深究起来,瑶光宫同她倒是颇有渊源。
数百年前,瑶光宫出过一位圣女。当时五洲出现了一种大疫,患疫者初期无恙,发病则神智痴狂,全身溃烂。
典籍中,应当还记载着那段故事,圣女献身取道将一身修为散尽找到了疫源,最后……是应道飞升还是消香玉陨了来着?
玄门的故事传说,总是爱夸大其词,风长雪记不大清了。
不过,这名留下来的小弟子宫沫根骨样貌都不错,方才的宫门主也算是有些许仙门之姿,不算辱没了门楣。
“你……你老盯着我看做什么!”
宫沫几经隐忍,待宫主和妄时都走了之后,终于还是红着耳根凶狠地朝风长雪道。
她来之前宫主特地交代,不要当着佛子的面与两位魔修起冲突,只管把东西和话送到了就是。
但是这个魔修好不正经,穿着暴露,而且从方才就一直盯着自己看。
这般……这般……她从未下山,污言秽语的词汇量很是贫乏,想了半天也只想出了一个“这般不知廉耻”来。
风长雪有些好笑地看着宫沫,见这小孩儿凶完人,自己的耳根倒是先红了起来。
传闻并非空穴来风,在大多数情况下,风长雪对好看的事物和人都有着显著的耐心。本着送上门来的晚辈不欺负白不欺负的原则,风长雪笑吟吟道:“你不看我怎么晓得我在看你?”
又赶在对方开口前,换上了一副喟叹的语气,“国色牡丹尚且开花待赏,小仙女好凶,好看也不许让人多看一眼。”
玄门中人向来含蓄,宫沫觉得自己一拳打在软棉花上,反倒还头回让人比作牡丹,称作小仙女,一下子就由耳根红到了脸颊,“你不要无礼,眼睛长在你身上,你……你爱看看就是了……”
宫沫将玉盘的小木牌取出,正色道:“听闻二位被佛修大人感化,但胥山毕竟乃玄门重地,留不得魔教中人,你们若想留下来,需得像寻常弟子一般经过考验。这是初级弟子服和入门试炼的铭牌……”
“好啊。”风长雪眉梢轻挑,爽快地拎起了小木牌。
宫沫愣了一会儿。
出门前宫主和几位长老还说,若是对方推辞,自己要如何如何,若是对方拒绝,自己又要如何如何。
看风长雪答应得这般爽快,甚至是有些欣喜,反倒是让宫沫将一大堆词句噎了回去,进而又生出些担忧来。
如今天下魔盛玄衰,稍有仙根的凡人都不远千里来南洲寻求庇护,挤破了头都想拜入玄门,好能学些驱魔的皮毛法术自保。
于是就有这么一个三年一次的入门试炼,试炼场里分割出了不同幻境,一般而言幻境不会太危险,意在筛选出一些有慧根的弟子。
这么个空白的玉牌就是一个试炼名额,一个可能进入玄门的机会,放在南洲城里可卖百金。
但是这两名魔修分配的地点……
风长雪转动着手中的木牌,空中浮出四个字——长春裂谷。
胥山十三峰是对胥山山脉的笼统的称呼,实际山整个胥山山脉延绵千里,几乎占据了三分之二个南洲。
其中最靠北的那一座孤山就是风长雪所埋的禁地,长乐山。长乐山再往北三十里是魔宗的地盘。
而长春裂谷则是在相反的方向,南洲最南端的深谷之中,虽然不是禁地,但林深雾障,毒物众多,就连修士都不怎么会去。
这样想着,宫沫从储物戒里又摸出个小瓷瓶,啪的一声掷在桌子上,“裂谷里蛇蝎虫蚁多,毒瘴容易产生幻觉,还有,要是遇到危险了玉牌别离身,可以求救的。反正……反正别说我没提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