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铭很确信,以路岑的冷漠寡情和心狠手辣,这个人的存在必然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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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你帮帮我,千万让老头子解了我的卡,不然我是真混不下去了!”
走廊上,杨瑞苦哈哈的和自家表哥告饶,希望对方能开尊口帮忙向老爹求情解冻他的卡,不然再这么混下去,别说面子扫地了,他只怕当真要无家可归睡大街去了。
然而,被他求情的徐珩实在是郎心如铁,不为所动。
杨瑞无法,只能更加卑微可怜的卖惨,好打动自家表哥的铁石心肠。
他这边正扯着嗓子激情洋溢,冷不防走在前面的徐珩突然停下了脚步,杨瑞一个没注意,直接撞上了对方坚硬后背,瞬间鼻酸眼困,抑制不住挂了满眼泪。
“表哥,你怎么了?”他捂着鼻子瓮声瓮气的问。
徐珩看着走廊上狭路相逢的人,皮笑肉不笑的和人打招呼,“真巧啊,路总,在这里遇到。”
“多年未见,徐总,别来无恙。”路岑回道。
夏铭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似笑非笑的路岑,莫名打了个冷战。
生意人的寒暄虚伪而又客套,尤以眼前这两人为最,路岑和徐珩你一言我一语的来回扯了几句,过后分开后走得是头也不回。
杨瑞多熟悉自家表哥啊,少见他对人不假辞色,半点不遮掩自己厌恶的情绪。
“表哥,你讨厌那个姓路的?”他问。
徐珩轻哼一声,“路家人,没什么好东西。”
作为有求于人的那个,杨瑞此时当然要同仇敌忾,“表哥说得对,路家人确实是贼眉鼠眼不怀好意的小白脸!”
背后被人诽谤的路岑此时也正被夏铭询问,“你招惹过徐珩?”
路岑目光深了深,有几分慑人寒意,“是有一点过节。”
至于是什么过节,却没提。
作为徐瑶的堂哥,徐珩厌恶自己这件事,路岑并不意外,巧的是,他当年还撞见过徐珩堵温泠为自家堂妹出头的场面。
徐珩厌恶他,也讨厌温泠,但厌恶与讨厌,偶尔也是会有天壤之别的。
幸好,他同样不怎么喜欢徐珩,大家彼此彼此了。
“难怪他刚才阴阳怪气你事业顺利,”夏铭叹道,“其实路家和徐家关系还不错,正好徐珩那个堂妹回国,要我说,那也是个不错的联姻人选,以路老爷子的精明算计,这徐家备受宠爱的独苗大小姐肯定是他的最佳备选之一,你如果有意,最好还是和徐珩改善一下关系。”
“你操心太多了。”对于好友的建议,有些人显然不怎么领情。
“皇帝不急太监急嘛,”夏铭自嘲,“作为如今急着抱路先生大腿的人,自然要急君之所急,忧君之所忧,不然对不起我下的血本。”
路老爷子以做寿的名义邀请南城众多人家赴宴,说是让后生小辈们互相熟悉,但耳聪目明的人谁不知道这就是个联姻相亲宴,路家此次投资失利带来的动荡波及了太多人,资金缺口如此之大,也不知道最后会是哪家出手来堵上这个窟窿。
至于路岑,夏铭心下叹息,这实在是路老爷子给出的一个好鱼饵,之前不少人观望试探,迟迟拿不定主意,等听到联姻人选是路岑,态度立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池子里的水被搅得愈发浑浊了。
被路家寄予厚望的路岑本人,此时正看着落入室内的一束阳光。
光芒里,微小的粉尘宛如一粒粒跳跃的金沙,璀璨迷人。
“好戏就要开场了,”路岑道,“一场足够精彩的演出,应该能让爷爷满意,毕竟,这是我作为孙子的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