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大家安静一下,这人是逃犯。”安室透随口扯了个理由,转头叫飞鸟未来:“小姑娘,你掀一下……嗯?”
“不对,犯人还有一个。”飞鸟未来没有回头,她正如临大敌地盯着假孕妇对面的车座,“刚刚所有人都在检查自己有没有丢东西,只有你无动于衷。”
少女直视着风衣驼背老头,手指骨节攥得发白,语气却很稳:“你和他是同伙。”
风衣老头只沉默了一瞬,随后发出短促尖锐的嗤笑。他从衣兜里掏出一件东西:“没错,起|爆器在我这里。”
周围登时一静。
乘客们再搞不清楚状况,也能听懂“起|爆器”这个词。他们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生怕刺激到这个疯子。
司机本下意识踩刹车,被一声厉喝“继续开”险些吓破胆,赶忙又踩下油门。
公交车从站点疾驰而过,速度越来越快。
正在下个站点等待的银发黑衣男人叼着雪茄,低头看了眼手表,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忽然响起,他滑下接听——
“……车上有爆炸犯,已经有人报警了?”
他冷嗤一声,轻描淡写道:“天气暖和了,无聊的苍蝇又开始到处乱晃。然后呢,交易对象那边怎么说?”
车窗外风雷交加,银杏叶片不堪暴雨的摧残,顺着雨水汇成的小河流入地下通道。
九重天外轰然一声炸雷,一片红色枫叶不何时出现在雷光下,却并没有像银杏叶一样被碾入尘埃。
它乘着疾风,飘向更远的地方。
车厢内,少女在颠簸中回头看了一眼安室透。这一瞬间眼神交汇,两人都读懂了对方的意图。
尽管才刚认识,他们已经产生了一些默契。或者说,因为想法一致,他们的脑回路才能对在一起。
——用语言牵制住同伙,争取更多时间。
安室透缓缓举起两只手:“你冷静一点,我已经放开你的同伴了。”
“你离远点!”风衣老头示意飞鸟未来:“你也离远点!”
飞鸟未来默默退后一步。
“心里有什么不满都可以说出来,在场这么多人可以帮你想办法。”安室透紧盯着他的眼睛,脚步慢慢向外挪:“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
“你知道什么!”假孕妇摘掉手套狠狠扔到地上,惨笑道:“我为公交公司奉献了一辈子,公司却在我最困难的时候裁掉我,那时候我八岁的儿子还躺在医院里等着我交医药费!”
他脱掉外套,拆掉包裹着腹部的棉花,露出绑在腰间的炸弹。
车厢内响起其他乘客的抽气声——
“你千万别激动!”
“放过我们,我们都是无辜的啊!”
“让我下车,我帮你出医药费!”
“我认识慈善机构的人,我让他们帮你募捐!”
“晚了,全都晚了。”
假孕妇摇着头,眼泪掉下来。
“池、池田君,是你吗?”后视镜映出司机师傅惊讶又躲闪的视线:“我快有一年没见到你,你怎么……怎么打扮成这样?还、还要炸公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