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上何人,为何来丹阳。”
“我祖父去世,特赶来祭拜。”
“你祖父是谁?”
“梁王。”
守城侍卫脸色变了。
还未等他再询问,温霁已跪下,朝着极远处宫殿叩首,在百姓围观下,大声道:“是霁不孝,未能守在病榻前见祖父最后一面。”
话音刚落,悲痛掩面哭泣,闻者悲恸。
孙志茫然不解,觉得温霁这不要脸的样子,神似一个人……
侍卫要将他拽起来,旁边一人立刻横眉冷目,阻挡他向前。
不过片刻,消息传遍了整个丹阳城。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人,现下全都知道了。
卞王曾往梁国送了一个便宜儿子,那个便宜儿子还生了一个孩子。
侍卫脸色几经变换,反应极快,大声斥责:“什么猫猫狗狗都能冒充王室!你好大的胆子!”
“这话说得有趣,”一青年在路边笑道,“军爷,若是他是真的,你如今这般怠慢,岂不是犯了死罪。”
侍卫愣了下,怒道:“你又是何人?”
“小人不才,杜文竹,是屠家门客。”青年面若桃李,不急不慌,微微弯腰,身上还沾染着些脂粉气。
能当上门客,最差也是个落魄世家。
更何况是屠家的。
侍卫缓和了语气:“你怎么证明他说的是真话?”
“这倒不难,把他带到殿前,由朝中两朝元老辨认,又或者向梁王询问。”杜文竹温声细语,“无论如何,也不是我们这等人可以决定的,真要是出了问题,可是杀头的罪。”
话里却寒气逼人。
侍卫僵住,半晌:“那我带着他……”
“自然是由他自己决定去哪。”杜文竹低头,笑着看过去,打量着这小孩。
粗布短衣,面貌极好。
从眉眼,鼻梁上,倒是能看出和梁王有几分相似。
他转眼间,已经将这孩子身份猜得七七八八。
眼下赶回卞国的王子王孙不少,这几天城门都要踏破了,只是不知道这小孩奔向谁?又是谁在背后给他出主意,在城门口,众目睽睽下,闹这么一通?
有点意思。
他饶有兴趣地问道:“公子想要去哪?”
温霁颤抖了一下,十分忐忑。
孙志:“……”
这一路上,就没见过他这样怯懦过。
如果没记错,当时在铡刀落下来,这小孩面上滴着血,也极为冷静。
温霁掀开睫毛,眼睛略微湿润:“我想……我想见太傅。”
那人诧异地抬头,声音又温柔了几分“为何?”
“父亲与我说过,曾受其教导,我想先去拜见他。”
青年意味深长地笑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