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恕罪!”
“大人恕罪!”
桃夭玉瑶齐齐跪地,一个妙音婉转,一个娇翠欲滴。在这秋日的深山老林中,二位妙龄少女从天而降,姿容昳丽,含羞半苞,知情识趣之人,必会一探究竟。
策马行在最前的,是两位锦衣侍从,一人穿靛蓝一人穿褚红,服制不似他人,应是裴晏亲卫。
待看清来人,红衣男子不由嗤笑出声:“哟我没看错罢?大清早的,这封了的官道上竟也有佳人躲藏?”
紧接着,却又话音一转,“若不是山中精怪,那便是有人图谋不轨,居心叵测了……都愣着做什么,还不速速将歹人拿下?若冲撞了大人,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
闻言,二女俱是一愣。
桃夭见势不对正欲开口,就见男子身后几名甲卫突然提步拔戟,态度粗暴身形迅猛,动作更是毫无怜香惜玉之意。
闪神二人便被拿住,从头到尾连问话都不曾有。
这时,马上的蓝衣男子挥手:“先押回去再仔细审!”
“是!”
陶云珠蹙眉,眼见后面那位裴大人的车驾半点动静也无,其手下又一副表面耍嘴调戏、实则戒备森严之态,心中警惕更甚,知道不能再等……
“且慢!”
话落,陶云珠方缓步从林中走出,跪地行礼的同时,自报家门道:“民女徐州通判陶行令之女,并非有意惊扰大人车驾,但家父之事,还请大人允准陈情半刻……”
对面侍卫倚在马上,未见诧色,只居高临下问:“陶小姐?你可知私拦御史车驾者,杖三十。”
“民女知晓,若三十杖可换御史大人垂听,民女自甘请罚……”陶云珠开口,面色从容。
男子看她一眼,才御马停至后方车驾,仿佛低声说了几句什么,才复上前。
只见下一刻,陶云珠还来不及反应,男子座下马匹倏地疾起,两只蹄铁高高迎着她面门抬至半空,眼见就要踩下时,又猛地被人一把扯开了缰绳,最后只砸在了她膝前半寸处,再险,就要从她身上踏过。
变故来得太突然,陶云珠虽跪地未动,脊背绷直,仪态尚算端方,心口却是狂跳不止,惊魂未定。
同陶云珠的有备而来一样,对方显然也是故意,领的,正是其主人的命令。
一时,四下寂静。
后方车驾,终于动了。
男人执卷的手抬起,撩动一侧车帘,面容隐在暗影中,看不真切,只隐约窥见一管黑色袍角:
“说。”
声音极沉。
陶云珠缓了缓心跳,勉强定住心神:“回大人,巡按史领朝廷之命代天子出巡,民女深信大人定能明察秋毫,铁笔直断,还徐州官场一个清明正义。但同时我朝亦有律例,凡六品以上官员定罪,家眷可于三司会审前奉上陈情书,民女斗胆,想为家父一辩……”
车内,男人并未说话。
侍卫见状,思索接道:“既知律令,为何不等会审?非要在此拦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