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看家主真是有事才出去的,不然也不至于半夜跑回来,您说是不是?”
“当真来院门口了?”纪凌安问。
“当真,只不过您已经歇息了,家主就没让奴才喊您。”
主子心结缓解,做奴才的也松口气。
青竹扶着纪凌安肩膀,轻声劝说道,“公子,天色还早着呢,您再眯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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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闹动静再大,没分开还得同桌吃饭,哪怕在小儿子面前装也得装作和睦恩爱的样子,免得让小儿再伤心哭泣。
程歌埋头眼睛却滴溜溜地转悠,夹了块糖藕放纪凌安碟中,“爹,您看着精神不佳,是没休息好吗?”
“昨夜刮风,花落吵的头疼。”纪凌安露出了两天来第一个微笑,“不碍事,午睡补觉就成。”
程歌点头,转而给程沅沫添了碗豆浆,半撒娇道,“娘,您最近忙吗?您还记得您说过春天要带我去踏青的事吗?。”
“等北边的商队一走,娘就带你去玩,到时候把你大姐姐和二姐姐一家都喊上。”程沅沫睡的不算好,止不住地打着哈欠。
外头的事再大总有能解决的法子,最坏不过生意谈崩不赚钱而已,但家里的事那可不是说解决就能解决的了。
程歌,“娘,您也得注意身体,少些应酬。”
“大人的事你还不懂,不过娘知道你的心意,以后会注意的。”程沅沫揉了揉小儿子脑袋,嘴一擦,“你们慢慢吃,我得去盯着点货,别出了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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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沅沫一走纪凌安吃饭的心思彻底没了,早起听青竹说的话还抱着点念想,各退一步事情糊弄糊弄就当过去了。
没成想一顿饭用下来程沅沫余光都不曾往他这儿瞥,倒像是桌上没他这个人。
那昨夜披月而来又算什么?
一时兴起,清醒后觉不值,翻脸不认账了?
走了一位,程歌的注意力全放在了纪凌安身上,父母都不是严厉的人,程歌说起话来自然不用顾虑太多。
小孩子心性,只盼望着爹娘恩爱,家中和谐,天真地询问道,“爹爹,您和娘还没和好啊?”
“我和你娘没什么。”纪凌安面对小儿子的目光顿了顿,继续说道,“歌儿啊,爹假设,假设有一天爹和娘和离了,你也不要怕,你永远是爹娘的孩子,我们永远是爱着你的。”
程歌落寞垂下眼睛,到嘴边的肉包不香了,“可我不想你们分开。”
“爹也不想这个家散了。”纪凌安搂住了眼巴巴要落泪的程歌,拍着他肩膀哄着,“只是缘分这事身不由己,不是努力就有用的。”
低下头微微扬起嘴角,“不过爹答应你,以后尽量不跟你娘吵架了,好不好?爹也不想吓着我们家歌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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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人都称程沅沫为声程员外,只因早年国库亏空,朝廷放出一大批可供买卖的闲散官职,程沅沫就是头一批当上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