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话呢!”自个叭叭了半响,受委屈的人倒是坐的沉稳,一双狭长的眼闪着莫名的光,看的明朝雨好不自在。
月祺然微微一笑,淡漠的神色一寸寸化开,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仿若高高在上的神子终于有了七情六欲,坠入人间。
他将明朝雨耳畔的散发撩起,温热的手指蹭到了明朝雨的耳朵,撩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痒意。
“为何来书院?”他轻声道。
明朝雨颇为恼怒的瞪了月祺然一眼,没什么杀伤力,倒是有些娇憨。“原是想告诉你,我请到了董先生的徒弟,来我准备置办的茶馆坐堂说书,被你这群好同窗破坏了好心情。”
“惹了小鱼不开心,那倒是我这群好同窗的不对了。”月祺然很是认同的点点头,语气玩味,在说好同窗时压低了声音,一缕杀意充斥其中,若是曾经在东宫伺候过的,定是知晓太孙殿下发怒了。
可明朝雨只以为身侧这少年语气淡淡,颇为敷衍的在应和她,顿时更恼了,认真教育道:“我知晓你不爱说话,也不爱惹事端。可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的道理,你不懂吗?若是以后他们还围着你狂吠,你就去告诉教你的夫子!”
明朝雨扶着下巴又想了想,两眼放光出主意:“再不济,你回来告诉我,我去找你姐姐哭诉,让狄大人收拾他们的家人,给你出气!”
对于月祺然这种循规守纪的乖乖学生,指望他与旁人争得脸红脖子粗,显然是不可能的,告状这法子,对于尊师重道的书院来说,称得上绝杀。
再不济,枕头风该用就得用,明朝雨目光灼灼,无声催促月祺然答应,大家都是去书院读书,凭什么他就要忍气吞声?
月祺然半垂着眼,少女热切而又温暖的眼神几乎要将他烫伤,他偏了偏头,恰巧一缕夕阳从吹起的车窗纱帘缝隙洒落,为他笼上一层金色面纱。
他被明朝雨炽热的,毫不掩饰的偏爱包裹其中,心脏涨的发痛,不知所措,不敢面对,又乐在其中。
“好。”
终于听到满意的回答,明朝雨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乐呵道:“等我那茶馆赚到钱,以后我也给你买雪丝幻云纱锦,穿到他们身上都是浪费了这般珍贵的锦缎。”
这种锦缎,往日也就受大宫女青睐,他倒是从没在意过。
为何要在意他的穿着?
明朝雨平日里穿的,也只是平常的丝锦缎子,唯一上得了半个台面的料子还是月娇儿送来的几匹月纺纱,蚕丝与银线穿插交织,在光下如湖水般波光粼粼。
依稀记得,在那小酒楼里被几个商贩恶意中伤,她也未曾出生辩驳,怎得今日···
一股隐秘的欣喜与愉悦涌上心头,将要升至顶点时,倏然幻化成了一股惶恐与怒意。
月祺然恍然发觉,她并不是独独对他一人这样,路边的阿猫阿狗,都能捡回家好生养着,就连她的几个婢子,也被她纳入羽翼之下。
他在明朝雨心中,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只留在他身边,不够。
远远不够!
要如何,才能让她将注意力独独放在自己身上?
月祺然薄唇轻轻抿起,附和着少女点了点头,眸光却愈来愈冷,对眼前少女疯狂的独占欲如藤蔓蔓延,一寸寸填满了他胸腔的缝隙。
明朝雨浑然未觉,乖顺的月祺然足以让她消气,她斜靠在车厢,满是兴奋的将她的茶馆创业计划分享,斗志昂扬。
很快就到了和沈蕴含约好的日子,香葵的脚也好得差不多了,明朝雨还未吩咐,她便起个大早,满府找活干。
厨房里的活有青娘和金婆子,她插不上手,打扫完了院子,又去帮巧儿浣衣,忙碌非常。
明朝雨用过早饭,才从喜儿嘴里得知香葵已然能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