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会做饭。”她半开玩笑。
他耸耸肩:“不会。姐姐不让我俩动手,说只会添乱。”
厨房香气正浓,两人却确实插不上手,只好默契地退到阳台透气。
初秋夜晚有些冷,她裹紧外套。他递给她一杯姜茶,是重庆姐姐泡的。
“你学什么?”他问。
“信息传播,主修媒介研究,顺带研究一下性别。”
“那我们算是同行。”
她点头:“你主讲那门课?”
“性别与媒介表征。”
“我没选上,太多人抢。”
他看她一眼:“我记得你第一节课坐窗边,脸色不好。”
她有点惊讶:“那天我生理期。”
他点头,没有多问:“法国人不喝热水确实挺难受。”
他们聊起课程、论文、教授的形式主义,又扯到城市空间政治学与算法结构。他说他喜欢纪录片,尤其关于城市与记忆的。
“声音、影像、文字,这些迭加在一起,比语言更真。”
晚饭后大家玩游戏、唱歌。他没参加。她也坐在阳台发呆。他走过来。
两人继续聊起纪录片,从克里斯·马克聊到阿兰·雷乃。
“你喜欢克里斯·马克?”
“看过三遍。”
“我买过他的DVD。”
“谁还买DVD?”
“我。”
两人都笑了。
那晚地铁停了,公交也快没了。
她说要走。他说:“我送你。”
“太麻烦了。”
“我顺路。”
夜风清冷。他替她理好被风吹乱的围巾,手指轻轻碰到她脖颈。
她没说话。
快走到宿舍楼下时,他们之间的距离静静地缩短了。
从那以后,他们开始频繁联系,一起上图书馆,一起去旧书店。她生病,他送她回家;他论文卡住,她帮他找资料。
直到那个圣诞集市的夜晚,两人裹着围巾,手冻得通红。
他说:“你还记得那天我们在阳台聊克里斯·马克吗?”
她点头。
“我后来又去看了一遍。”
“是吗?”
“因为想看你眼睛发光的样子。”
她没说话,只是把手,悄悄缩进了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