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记错,那裙子还是林雅芬亲自买的。
邱露佳本想锐评一下,奈何方茧要走,她拽住方茧细白的腕子,“这刚开席多久啊你就要走。”
方茧冲她摇了摇手机说,“中介给我打电话,叫我和租客碰个面,你跟不跟我一起?”
俩人虽同龄,但邱露佳从小就喜欢跟在方茧身后当跟屁虫。
就算没吃饱,她屁股也比脑子先行动地站起身说,“这么快吗,这才挂出去多久。”
是没多久。
满打满算也才三天。
可能是距离南城大学就一条街,装修好楼层好,房租又不贵,房子才那么紧俏。
由于是两个中介各自带来的客户,方茧对租客要求又比较高,才决定亲自过去碰个面。
路上,邱露佳给方茧出主意,“不然就价高者得呗,这从婚宴过来的打车费就得四十呢。”
司机师傅一听“四十”,把车内冷气都开足了,生怕伶牙俐齿的邱露佳下车给差评。
方茧望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浓阴绿景。
没戴眼镜的侧颜清秀白皙,纯天然的眼睫毛又翘又长,“价钱好说,别祸害我房子就行。”
邱露佳又剥开一颗糖,塞进嘴里,“那么舍不得还租出去,自己住多舒坦啊,你又不差那点儿租金。”
邱露佳说得没错。
方茧并不差那一个月两千一的租金。
林雅芬对她还算不赖,生活费都是按年打,她姥也会不定时给她发红包,再不济,还有每年各类比赛的奖金,奖学金。
在钱方面,方茧一直都没紧张过。
她想把这套从她出生就在住的房子租出去,就只是因为,这套房子实在太空了。
空到,全世界好像只剩她一人。
多一秒钟她都待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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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没堵车,方茧和邱露佳到的比想象中要早。
中介和租客还没来。
两人没急着上楼,在楼下买了两杯冰奶茶。
可就是这么倒霉的。
方茧吸到第一口珍珠还没来得及咽下,就被迎面跑来的小男孩结实一撞。
小男孩儿差不多一米四的身高,跟个小肉墩子似的,手里融化的巧克力甜筒精准无误地拍在了方茧身上。
哇凉的一下。
邱露佳发出一声惊世骇俗惨叫,仿佛被袭击的人是她。
倒是方茧,冷静地深吸一口气,眼睁睁看着小胖墩擦过她头也不回地跑了。
邱露佳瞪着那小屁孩边跑边回头的身影,扯着嗓子,“疯了吧!对不起不会说吗!”
她不喊还好,一喊那小孩儿跑得更快了,屁滚尿流地朝前喊了声妈妈!
大中午的。
太阳毒辣得仿佛能将人融化。
小男孩尖锐的嗓音宛如刺破宁静的利刃,在耳畔激起一阵刺耳的蜂鸣。
方茧习惯性地捂住左耳,余光却不由自主地捕捉到对街便利店门口的两道身影。
一个梳着拖把头,一身港式潮男气质,站在冰柜旁挑冰淇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