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看去,竟比平日里多出几分安静娴雅的气质。
贺庭州刻意放重了脚步。
听到动静,雁翎下意识转头。待看清来者面容后,她眸中登时流露出笑意:“咦,二郎来啦。”
有那么一瞬间,贺庭州几乎要有种她在等他的错觉。
他没去纠正她的称呼,只说一句:“有事找你。”
“好吧,原来是有事找我啊。”雁翎面露失落之色,小声嘀咕,“我还以为你是特意来看我的呢。庭芳和庭珊都看我两回了。你一次都没来过……”
贺庭州瞥她一眼:“有正事。”
有什么可探视的呢?人是他从水里拉上来的,御医是他让人请的。两次药方他都亲自看过。她的身体状况,他心里有数。
“那你里面坐。”雁翎立时敛容正色,“我给你倒茶。”
“不必麻烦了,在这儿说就行。”
“哦。”雁翎很好奇,他特意来找她,究竟为了什么正事。
谁知,他一开口就是:“陛下口谕,南康公主禁足半月。”
“谁?南康公主?禁足?”雁翎讶然,声音不自觉提高了一些。很快,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压低了声音,“是因为把我扔进水里那件事?”
“嗯。这个惩罚是太轻了……”
雁翎摆了摆手:“能有惩罚就行,那是公主,是皇帝的女儿,我原本也没指望能把她也丢进水里。”
她原以为那些珠宝赏赐就算是“交代”了。没想到还有禁足,虽不严重,可对她来说,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少女神色轻松,引得贺庭州微微侧目。他语气不明:“你倒是想得开。”
“遇上这种事,只能想开了。”雁翎笑笑,转而又诚恳道,“话说回来,我还没好好谢你。那天要不是你及时赶到,都不知道我现在什么样呢。”
落水之事,她记得温萦的好,自然也承贺庭州的情。
贺庭州眉梢微动:“谢我?你不怪和贺家的婚约连累到你?”
雁翎连忙表态:“怎么会?我要是有一丁点这想法,公主逼我的时候,我就答应退婚了。二郎,那天你把我从水里救出来,我就知道,我的选择没有错。”
夕阳下,少女目光盈盈,情真意切。
两人离得很近,贺庭州能清楚地看到她眼睛里他的倒影。
他微微一怔,那日在湖边的场景不期然地浮现在脑海。
贺庭州移开视线:“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当以自身安危为重。”
“嗯。”雁翎重重点头,十分信服的样子。
她又不傻,这回是因为有把握水遁才冒险的。
“我还有点事,先回去了。”贺庭州略一颔首,就要离去,却被雁翎叫住。
“二郎,你能再借几幅画给我吗?”
贺庭州脚步微顿。
他阖了阖眼睛,语气平静,丝毫听不出异样:“当然,你痊愈了来找我就行。”
差点忘了,这位秦姑娘还另有一番图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