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向离被她的一连串质问钉在原地动弹不得,脸上一阵青一会白。他低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抱歉…”
又沉默一阵:“…那你怎样才能把东西还我。”
梁曼看出了他的窘迫。她却嫣然一笑,开始顾左右而言他起来:“你为什么最近不来夜巡了?不会是害怕碰到我吧。”
应向离一愣。
正思考要找个什么借口搪塞,对方又款款上前,望着他柔声道:“还有你的手。伤口好些了吗?”
不知为何,应向离现在一对上她的眼睛就有些心慌意乱,他不自然地撇过头。她一柔,他的声音竟也不由自主跟着低下去:“…嗯。”
她盯着他,鼓着嘴娇嗔:“说谎!”
梁曼执拗地伸手去拽他袖子。两人僵持一阵。
最后,应向离还是无可奈何地将手掌翻了出来。
她捧起男人的大手,满眼都写满了心疼:“…天呐。现在还疼吗?”又将才结痂的伤口凑在唇边小心地吹,边吹边问:“这样有没有好些?”
应向离别扭地撇着脸,不敢去看,也没有回答。
他只觉她几近要挨上的口唇温软湿润,呼的掌心酥麻麻发痒。指头耐不住地想合上,却又被她强行压住了。
心里的感觉异常怪异…却并不让人讨厌。
直到远处有人走来,他才慌张地一把抽回手。应向离定了定神。抬头背手看着远处的一副壁画:“…东西还我吧。”
梁曼趴在木栏上,歪头狡黠地笑:“那你得先告诉我,这个东西到底是谁给你的?”
对方沉默。
“不说话?”她意味深长地挑挑眉,“该不会…是你相好给的吧。难道是定情信物?哼哼。这样我可要吃醋了噢。”
应向离不理会她的胡搅蛮缠。
他沉默一阵,轻声说:“是娘亲留给我的。”
停了一会儿。他又说:“…遗物。”
。
拿着东西正要走。身后女人却柔声开口。
“你的娘亲,一定是一个特别好的娘亲。她虽然有时很严厉,但她心里一定是最最疼爱孩子的。…什么好东西她自己都不舍得吃,全留给孩子。每次对你凶完,她都后悔地不行,但其实只是盼着你好而已。所有的苦她都一人默默承受,从来不肯告诉你半点。她心里只希望你幸福。”
“她是天地下最好、最好的娘亲。她走的时候一定是,好舍不得好舍不得你…”
脚步一滞。
应向离呆住:“你…”
身后那双乌黑杏眼里却闪烁着点点泪光:“…你是想问我怎么知道的吗?”
梁曼从脖子上也掏出条吊坠,展示给他。
她定定望着对方,双眼盈盈含泪。
“因为…我也有一个。”
这一刻。梁曼终于在那双被长睫遮掩的冰蓝眼眸中,望见了寒冰消融的痕迹。
她却在背地里死命掐着自己手心。
心里不断默念:
大哥对不起…江英霞女士对不起…
我说的可不是那种意思。他怎么想的…我可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