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土砖上,一幅幅繁复壁画经过漫长岁月的洗礼,已经有些斑驳不清。
那些曾经的勾金描银浮翠流丹到如今只剩下满墙的灰褐黯淡。就像这座暗无天日的地宫一样,晦暗、死寂。哪怕是举着火光一一去照,也读不到往日丝毫的辉煌绚丽。
在这里,能看到的只有满墙阴冷。
迎面来了几位魔教弟子,见到他纷纷垂首行礼。
应向离只对他们微一点头,并没有就此停下脚步。
走到尽头。又绕过了耳室,这才来到一望无际的大殿上。
此时的大殿空空荡荡,别无一人。殿顶上星罗棋布的无数夜明珠幽幽亮着。
耳边唯有呜呜穿堂风声,如怨如诉难听地低泣。
这种声音应向离早已听惯了。
刚来时,他还常常会被此声音吓得一惊一乍。时间一久倒也习以为常。
不仅如此,他还知道现在的这种声音表示地上此时是一片晴空万里。不然声音会更低沉更难听。
他绕道来到大殿后的那间主室。
咣啷啷。
石门被费劲推开。
入目的满地,皆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精美绸缎。
这间石室的一整个地面全部被质地上等,轻巧柔腻的软缎所覆盖。而软缎之下,更是铺就了足有近十寸厚的扎实的锦棉。
软缎全部出自最上等的织娘之手。缎面的每一寸每一分都被细细检查过无数次,以确保整张柔软丝滑的缎面上不存在任何一点凸起的疙瘩线头。
这里,就像是一张极度奢华甚至大到有些过分夸张的豪华巨床。人无论在上怎样站怎样坐,乃至怎样随意打滚翻跟斗都不会感觉到任何不适。
只是,石室此时并没有人。
应向离稍微等了会。
正待转身离开,身后却有人轻轻拍了下肩膀。
他一回头。
迎面,却是一只青面獠牙朱红头发的恶鬼!随之而来的还有野兽低沉的嘶吼!
应向离微微一怔。
略一反应,他立即单膝跪身行礼:“见过义父。”
见到对方如此反应,连夏无趣地摘下面具随手抛到一旁。他叹气:“向离,你真不可爱。…你就不能像你这个岁数的少年该有的样子,活泼生动一点吗?”
应向离头埋得很低。他沉沉应道:“…是。义父教训的是。”
连夏百无聊赖地随便挥挥手:“算了算了。起来吧。”
应向离起身。
此时。从石室外,竟慢悠悠踱进来一样黄黑色的庞然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