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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山下,梁曼早已累得满头大汗,恨不得呼哧呼哧没出息地躺在地上瘫一会。
反观一旁的岚风。他下山时就如履平地轻轻松松,现在更是脸上连汗都没有一滴,一副早就习以为常的样子。
梁曼不好意思让人家等太久。这一路上,岚风已经对她特意关照走慢了许多。要是再被她耽误,他们怕是不知道什么时辰才能爬回峰顶。
随便吃了点干粮垫巴垫巴当午饭,梁曼随岚风来到一处粮店。
直到看着面前的几只大木筐轰隆轰隆装满粮食后,她终于彻底明白了值山的含义。
——值山!就是把这两日山上所有成员,也就是所有:内门弟子外门弟子执事掌事西红柿大长老中长老小长老,还有掌门云凌和编外人员梁曼,把所有人所需的所有生活必需品,全都!人肉!抗上山!
…亏她之前还天真地以为值山就是在山上转着圈巡逻顺带捡捡垃圾呢!
当梁曼泪流满面地背着比她半截身子还高还壮的大木筐绝望地徒手爬雪山时,她头一次由衷地感谢太初峰竟是个如此节俭质朴平平无奇的门派。除了必需的粮食以外,他们几乎没有什么别的东西需要抗。
但就算这样,她也吃尽了苦头。
梁曼自认身体素质还不错。毕竟她高三的时候早晚跑操从不偷懒,体育期末800米也能大差不差擦着线满分。可这些米面粮油袋袋都是十足十的压秤——看着不怎么大的一兜子粟米,梁曼轻敌地随手一滴溜就差么点被悠过去,来个完美的过肩摔和脸部落地。
最惨的还是岚风。原本值山的弟子应当是两人一人背一个筐,外再一齐挑个扁担的。但因为梁曼光背一个筐就快被压趴下了,所以岚风便独自背着筐又自己挑着扁担。
即使如此,梁曼也爬得两眼发直。
本就惭愧自己拖了后腿,她更不想再给人添乱。可她确实是比不上这些习武之人。不过一个筐就被压得完全直不起腰。
回程的这一路,梁曼是进气没有出气多,踉踉跄跄东倒西歪边走腿边打战战。岚风每走几步都要回头看看,生怕她一头从山上栽下去。
到了后半程,梁曼眼前已经冒星星了。她能坚持着没有原地晕过去全靠一股不想丢人的意志力强撑。
像是看出她快撑不住了。等走到一处平坦开阔地,岚风开口:“你且在这歇一下。我先去,你等我回来一起。”
没等梁曼回答,对方便开足了马力,挑着担背着筐平平稳稳健步如飞地上山去了。
梁曼想追,可不过一个闪身岚风的身影就消失于雪山中。她勉强又爬了几步,但确实是看不见对方了。
敢情岚风又是一直顾忌着她在慢悠悠地走啊!
此时梁曼确实是累得够呛了。既然跟不上人,她也只好停下来。
现在,她的肩膀僵疼成了一张锈死的铁板,绷紧了弦似的完全不能动弹。光是稍微抻了抻,她就疼的龇牙咧嘴。
梁曼放下木筐。
手套摘下来,她发现冻疮刚有些好转的地方又开始发痒发疼了。怕挠破了感染也不敢去动,她只好轻轻搓了搓,放在嘴边哈气。
把手塞进怀里暖着,她叹了口气。梁曼坐在石头上,望着远方苍冷的天际出神。
这里真的好冷,肩上也真的好疼。但是,她却觉得十分心安。
因为有人为她也受了很冷很疼的罪。
其实,这次爬山比她第一次来这里已经强上了不少,至少她没觉得那么难了。这真的是一个很大的进步,她心里还挺高兴的。
也许真是因为她有了一丢丢内力的缘故。
想着梁曼干脆盘起腿来。正好现在无事,趁这个机会巩固一下好了。
摆起姿势排除杂念,梁曼集中意念,眼观鼻鼻观心心观丹田,“三观”的同时口中默念心法。恍惚杳冥中,她缓缓调息入细,丹田中的精气也渐渐旺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