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夫人看向穆从柏,目光询问中带着急切。
穆从柏不紧不慢地上前告罪:“今日素宴,日程实在繁忙,郡主上门久等……”
“知道穆大人贵人多事,那我便长话短说。”
宋媮无意同他周旋,在人府邸也没有半分请人坐下的意思,反而是自顾自稳稳坐好。
她睇穆清一眼:“‘爱其子而不教,尤为不爱也,教而不善,尤为不教也。’这个道理我想不必外人来提醒。”
宋媮看着下首神色不明的穆从柏:“今日太常卿府与人家结秦晋之好,令郎命穆府家丁偷入宋家后院,戕害仆从,劫走新娘,药晕后欲行不轨之事。
“偷盗劫人乃强盗行径,□□不遂乃禽兽所为,又是不问自入又是毁人婚事,穆大人是朝廷命官,令郎如此作奸犯科,其刑罚应量多少,您数得清吗?”
早在宋媮说到太常卿府时,穆氏夫妇便齐齐紧盯向穆清。
穆清开口意图辩解:“我没有要污她清白的意思!”
“你说没有就没有?”宋媮仿佛觉得格外好笑一般,甚至拿袖子掩了掩嘴。
她垂袖时瞬间冷下脸来:“不过是一面之词。”
事涉太常卿府,穆从柏正视起来。
穆清的德行他知道,如今这般情况,做出来的事都让兆安郡主知道已无法更改,便只能从他处下手。
他定下心神,此刻又仿若是一位真正的慈父:“望郡主怜天下为人父母之心,让我儿辩解一番,知道清楚事情原委才好惩罚啊。”
“穆大人这话说错了。”
穆从柏一顿,似是没想到宋媮并未顺着他的话应下去。
“怜父母之心?我若怜你,谁来怜宋氏父母呢?穆大人分清楚,今日是你儿子恣肆妄为,犯错的是他。
“并且,我今日上穆府不是来同你掰扯真相如何,真相我已知晓。”
宋媮伸出食指点点自己的双眼,再一一点过穆氏父子:“我今日来是惩戒他的,不是让你来主持公道的。
“为其父,你若教不好,平常人又不敢教,那我代劳也无妨。”
“兆安郡主!”
穆从柏此生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说家风不正,他仰头皱眉看向上首之人声音低沉略带警告:“慎言。”
宋媮扬眉,似有妥协,点点头:“您若实在认为他冤枉,说说也好。”
侍卫将人放开,穆清耷拉着肩膀走到穆从柏身边,不敢抬头。
穆夫人赶紧走来捏着帕子上前上下查看,目光莹莹难掩心疼。
“到底为何在人家大婚之日做出如此之事!”穆从柏盯着他,“还不快说!”
穆清抬头咬唇,他自是知道父亲定要当着兆安郡主问他这个问题的意思,此番能否安然度过,多半得看他怎么说。
可是他能怎么说?兆安郡主说的除了他意图玷污宋春意以外,都是真的啊!
对了对了!
“我的确无意冒犯宋姑娘!”
闭着眼,他努力在脑海中甩开对兆安郡主的恐惧。
第一句话理直气壮的说出来,后来的居然也顺畅不少。
他干脆口中不停的将先前已经同宋媮说过的说辞搬出来再说一遍,事实上他想不到更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