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许多多的疑团海绵似的充斥在她脑子里。
她躺在招待所的床上翻来覆去,打开点进去无数次的聊天界面,一周前发出的消息石沉大海般仍然没有回复。
整个人像是只剩下一副体面的躯壳,内里空荡荡地漏着风。
索性关掉手机,借着稀薄的月光翻起随身携带的日记。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林起云就养成了写日记的习惯,无论是欣喜、痛苦,亦或难以忘怀,统统都会变成纸页上娟秀的字句。
但稍显特别的是,她的日记并不记录当天的事情,往往大篇幅的以回忆为主线。
手上翻到的这页或许很是甜蜜,她不自觉地弯了嘴角,很快就有睡意袭来。
第二天一早,刘经理办公室。
“解释什么?我根本不了解的事情你们要我怎么解释?”刘月慈换了件黑色高领毛衣,脸上挂着浓重的黑眼圈,似乎一下老了好几岁。
林起云关掉手机里播放的视频,冷静道:“如果不是有人开门,这群人如何在大晚上进去墓园?”
刘月慈明显不耐烦,将手里的文件夹往桌上一掼,厉声质问:“我还没追究你们是怎么进去的呢!”
“那墓碑上贴的假遗照呢?难不成也是别人偷偷溜进去贴的?”彭巧站出来问。
刘月慈显示出几分好奇:“什么假遗照?拿出来我看看。”
她们忘记拍照片了。
彭巧手足无措地呆愣住,给林起云递了个慌乱的眼神。
林起云:“刘经理,神秘团伙的事,我们已经报过警了。等警察抓到人,你收钱为他们提供活动场所的事迟早会被爆出来,不如早点去交代清楚。”
不想刘月慈目光陡然犀利起来,指甲把实木的办公桌敲得叮当作响,一字一句道:
“我最后再说一遍,我刘月慈,从没收过一分不该收的钱!”
此刻办公室门扣响三声,得到允许后被推开一掌宽的缝隙,赵域的半张脸探进来。
三人不约而同循着声望过去,林起云注意到,赵域身后站着一个寸头,刚转过身急匆匆要走的样子。
赵域说:“刘经理,小韵来了。”
“不是跟她说过别来办公室找我吗!”刘月慈放开嗓子吼着,似在发泄积攒已久的怨气,额头上青筋狰狞。
她闭上眼右手扶额,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抱歉,我面对我女儿总是有点控制不了情绪。”
“赵域,你让她站院子里等会,我马上来。”
赵域见怪不怪,似乎早已习惯,答应一声带上门走了。
“小林,小彭,我跟费会计安排好了,等下午的时候让他带你们去墓园做盘点。我年纪大了,体力不比年轻人,你们少来折腾我一点,我就谢天谢地了。”
大约到了下午四点,三人拿着准备好的存货清单和盘点表,跟着费会计逐一核对。
奇怪的是,前一天晚上发现的那一排墓碑上贴的假遗照全都不翼而飞,除了整体数量出现较小不符外,没有任何其他问题。
林起云皱着眉问:“小卉,我让你抽检的销售合同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吗?”
吴卉摇摇头,说:“会不会抽检的比例不够高?”
“我们也没那么多时间无差别地全部检查一遍啊!”彭巧右手挠着头,绞尽脑汁地想着问题到底出在哪。
无奈还是戳了戳身边的人,问:“起云,这下怎么办?”
林起云拿着盘点表,垂着眼睛沉思,“昨晚的照片八成被换掉了,从进刘经理办公室到盘点,中间足足有四五个小时。但刘月慈的反应不似作假,假遗照的事,或许另有他人。”
从办公室谣言,到假遗照,再到刘月慈对女儿的反常态度,这种种事件看似毫无关联,但都和一个人紧密地联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