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姝拳头紧握,眼里的小火苗越烧越旺盛,忍不住出声打断:“我确实不知道什么是大家闺秀规矩,但我爹从小就教育我,做人要知分寸,懂进退,切记不可学那些长舌妇人,嚼别人家的长短!”
这话听着着实刺耳,叶鸣胜忍不住出声反驳:“表妹,我母亲是长辈,你怎么能这样讽刺她,你确实越发没有规矩了!。”
叶夫人冷哼一声斜眼看着令姝继续开口:“姐姐你就是心太软,殊不知的管教孩子就是要下重手的,不过无妨,待到姝儿嫁给鸣胜,我亲自管教。”
令姝再也忍不住,站起身斥道:“少做白日梦了,我父亲绝不会答应这门亲事!”
“够了!”令夫人一声怒喝打断二人争执,随后生气的看着令姝,“还不给你舅母表哥道歉,你看看你的样子,伶牙俐齿张牙舞爪的,哪里还有一点姑娘家的样子!”
令姝心中涌起阵阵委屈,她自长这么大起,父亲未曾训过一句重话。
分明是舅母有错,母亲却是非不分强按着她道歉,她梗着头倔犟道:“我没错,我不道歉,我这辈子要嫁也只会嫁给我喜欢的人,你要强摁我的头吃这碗夹生的饭,我决不答应!”
令姝转身离去,强忍的眼泪滑过脸颊。身后的令夫人严声道:“将她给我关在院子里反省,几时认错再放出来。”
她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爱情?爱情是这个世上最没有用的东西,她也曾嫁给爱情,可最后又换来什么。
嫁给舅家有什么不好的,舅舅舅母都是亲人,令学章就令姝一个独女,以后的东西都要给令姝的,与其便宜他人,不如给她娘家。
……
咳咳——
喉间钻心的痒意泛起,撕心裂肺的咳嗽打断令姝的思绪。
肖芝慧心疼的替令姝抚着后背疏通,令姝捂住胸口艰难的开口:“我想回去亲口问问她,为什么要样做。”
肖夫人没有说话,她知道令姝心中的痛苦,被自己亲生母亲算计,这种背叛没有几个人能受的了。
良久,她才松口:“回去可以,你得带着我身边的翠湖回去,翠湖自幼跟着她父亲学武,有她护着你我才放心,有任何情况赶紧给姑母送信,知道吗?”
“多谢姑母,姝儿知道的。”
——
太阳落山,天色已经黯淡下来,倒春寒的夜晚叫人格外难捱。
令府正院,令姝看着眼前的母亲陌生无比,方才她一进门令夫人未曾关怀半分,反而直接开口。
“你落水被陌生男子所救,名声尽毁,你表哥不嫌弃你,依旧愿意娶你做正妻,这些时日你好生准备嫁人,不要出去乱跑抛头露面。”
令姝轻笑两声,仰头眨眼逼回眼泪,她拖着病体赶回府中求问一个解释,可人家一心只想将她塞给叶家。
她痛苦的闭上眼睛质问:“除了这个你没有其他要和我说的吗?联合外人算计自己的亲女儿,你还配做母亲吗?”
令夫人被刺中激动的站起身,眼神疯狂咆哮道:“要不是你不愿意听我的,我会出此下策吗?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会不疼你!”
“你疼我的方式就是逼我嫁给不喜欢的人,我不愿意就算计我以名声相逼吗?你们想用这种方式逼我就范,不可能!”
令姝冷笑一声抹去脸上的泪水,“我就是一辈子不嫁人,绞了头发去道观做姑子,也决不会如你的意。”
她转身拂袖离去,刚踏出院门便听见屋内丫鬟惊恐的声音:“快来人啊,夫人自尽了!”
令姝瞳孔放大,脑中一片晕眩,抑制不住的害怕涌上心头,颤声:“快请大夫!”
她脚步虚浮整个人都站不住,身旁的翠湖扶着她踏进房门,令夫人仰面倒在地上,手腕处的鲜血喷涌四溅,入目皆是刺眼的红。
令姝已经不能思考,她上前扶起令夫人,撕下身上的裙摆用力缠住伤口止血,嘴唇不住的颤抖:“阿娘,我错了!我错了!我听的你话,你让我嫁谁我就嫁谁,你别吓我。”
连日来的打击令她疲惫不堪,令姝崩溃的抱紧令夫人,嚎啕出声。
常嬷嬷带着大夫一路气喘吁吁的大夫赶来,刚一进门就听见令姝的哭喊,以为令夫人已经去了,她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捶地哭嚎:“夫人啊,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啊!”
大夫看见这场面嘴角一抽,耳朵都被嚎麻了,他无奈摇摇头走进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