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科一边听,一边在脑子里飞快构思宴会安排,最终点了点头:“我去跟老爹汇报一下,顺便把香克斯的事也讲清楚。”
“记得别说太耸人听闻啊。”比斯塔小声嘱咐,“别搞得像咱们被人摸底了似的。”
“我会拿捏分寸。”马尔科转身往舱室方向走去,脚步稳健,眼神认真。
老爹的房间依旧静静的。
“又回来了?”纽盖特睁开眼,看着再次推门而入的马尔科。
“是的,老爹,有点事想补充汇报一下。”马尔科略一欠身,然后道,“我们想为阿浅办个小型的欢迎宴会,简单热闹一点,不铺张。”
纽盖特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可以,小孩子嘛,要让她知道自己是被欢迎的。”
马尔科松了一口气,又小心补了一句:“还有一件事……在索塔岛,我们遇到了香克斯。”
“红发?”老爹眉头微挑,神色不变,“他动手了?”
“没有动手。”马尔科摇头,“但他跟阿浅……‘偶遇’了一下。”
老爹胡子轻轻抖了一下,像是有点想笑:“偶遇?”
“他戴着狐狸面具,在祭典上引了一点骚乱,把以藏支开后跟阿浅搭了个话。”马尔科语速不快,但条理清晰,“应该是提前听到些什么,过来确认的。”
“他伤到人了吗?”
“没有。还帮她救了一条金鱼,最后也没带走什么情报,只是……单纯的,好奇。”马尔科顿了顿,语气微妙,“很‘香克斯’。”
老爹咧了咧嘴,发出一声轻笑:“那家伙一直就这样,看起来吊儿郎当,实则比谁都细。”
“我们会提高戒备。”马尔科补充道,“只是……我觉得,他应该不会对阿浅不利。”
“我知道。”白胡子点头,“他要真想做什么,不会选在夏祭那种地方动手。”
“你怎么看这事?”
马尔科直起身,认真回答:“我觉得香克斯对她……是真心好奇。就像我们一开始一样。”
白胡子“哼”了一声,像是默认。
“那就继续观察。”他顿了顿,又道,“先把宴会办好——让她知道,这艘船不仅是避风港,也是家。”
马尔科一瞬间怔住,然后轻轻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老爹。”
——
阿浅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她回忆起白胡子看她时的眼神。那眼神太高太远,她原本以为,像他那样的人,是不会低头看孩子的。
可他看见她了。
不是居高临下的审视,不是施舍的怜悯。
是……像父亲。
她忽然觉得胸口有点涨涨的,像是被一只温暖的手悄悄填满了什么。
她拉过被子,抱紧了那个放在枕边的金鱼罐,侧身躺好。
窗外是天与海连成一线的柔光,白鲸号正缓缓前行。
——只有大海,和风。
还有她第一次,在这个世界被真正接纳的声音。
“你可以叫我爸爸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