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时还带着鼻音,大约真的很难受,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我还是不在这儿多留了,先走了。”
谢崇青却觉得她别有用心:“进都进来了,不多待会儿吗?”
燕翎对旁人的恶意很敏感:“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是故意的?”
谢崇青匪夷所思:“你不是吗?”
燕翎一时语塞,她确实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一时担心而已,他又什么都不对她说,还躲着她,她只能用这种办法啊。
但是她知道怎么解释也没用,再次承认:“对,我是。”
他满意了吧。
谢崇青眸中闪过冷色:“劝你的心思还是莫要放到我身上。”
氛围又尖锐了起来,燕翎又本能的想反唇相讥。
元彻突然进屋,察觉出屋内氛围不太对,陡然低头要出去。
“站住。”谢崇青叫住了他,元彻看了眼燕翎。
燕翎木然道:“我先走了。”她也没避到屋内,径直叫青桃打了伞进了雨幕中。
谢崇青瞧着她的背影,这次没有说什么。
元彻附耳几句,谢崇青蹙眉:”他怎么来了。”
“属下也不知。”
谢崇青起身绕到屏风后换衣,他素有洁癖,方才回来时衣摆也溅了些泥点。
他刚到后面目光触之所及瞳孔骤然一缩,地上散落的一件藕荷色小衣,他勾着带子拾了起来,冷嗤,手段还不少。
私密贴身之物,叫元彻拿去烧了肯定不行。
叫旁的婢女来,岂不引人遐思。
谢崇青陡然回神,自己竟因一件微不足道之事纠结良久,当真不是自己的性子。
他把那小衣折了折盖上了一块布巾收入衣袖中,打算亲自扔了。
这种东西也没有还的必要,徒增牵扯。
元彻随谢崇青往前院去,方才御史中丞王廷聿突然到访,实在猝不及防,谢崇青脚步沉稳,身姿蹁跹,大袖衫迎风飘荡,穿过重重回廊瞧见了立于垂花门下的男人。
王谌乃是如今的王氏家主,将将而立之年年,怀金垂紫,掌管御史台。
前任家主因谋逆一事死于扬州,王谌作为长子,接棒也是众望所归。
王氏历经叛乱,首望之流也渐渐与皇室离心,不过瘦死的骆驼肯定比马大,如今仍然还算是冠冕盛门。
王谌此人面容儒雅俊朗,谢崇青无意间把他与燕翎那总是戾气十足的样子重合。
五官有几分像,但气质不像。
“兰渊。”王谌作揖见礼,行的是平礼,“来的仓促,见谅。”
兰渊是谢崇青的字,叫的人不多。
王谌并非独自前来,他身侧跟着王柯与一些府兵。
“今日前来,是为着代政一事。”
谢崇青眉目没有丝毫变化:“代政一事早已决定,王大人还有什么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