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前妻,亦是这般柔弱之相,生下肖鹤渊之后更是常年缠绵于病榻,终究只熬到了儿子七岁之时。
而眼前这个姑娘,可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不仅柔弱还有要命的心疾,实在不是娶妻的最佳选择。
他曾经受的痛苦,断然不能叫儿子再受一遍。
可永安侯不是瞧不懂,他的长子只怕早已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心中顿时浮出一个可以一劳永逸的法子。
“你既说了是你之错,那且说说自己做什么了吗?也好叫人知道并非是我大动干戈。”
永安侯冷漠而掺杂着恶意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顾若芙顿时只觉如置冰窟。
永安侯这意思是要彻底将所有的罪名,都安置在她一人身上。
张氏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眼神之中俱是不可置信,连忙喊道:“蓉蓉!不…”
可此时,永安侯哪里会给她开口的机会,一把捏住张氏的下颌,虎口处死死的卡在张氏口中,叫她发不出一丝声音。
而同时,他目光凛冽,像是透着威胁之意,逼得顾若芙退无可退。
顾若芙心知,此时唯有顺着他的意,将所有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否则恐怕此事无法善全。
顾若芙长长的吸了口气,压下心中所有的委屈,舍弃了羞耻心,避开姨母祈求的目光,朝永安侯拱手道:“是我,不知羞耻,带着酒水,蓄意…”
顾若芙还是不出意料的哽咽住了。
诉及至此,顾若芙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挖空了,养尊处优十六年,处处得体的礼义廉耻皆在此刻被化作齑粉。
顾若芙仿佛听到了四下的窃窃私语,遂闭上眼睛,沉沉的吸了口气,继续道:“蓄意勾…”
“是我强迫的她!”
西苑门口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正觉得知了什么不得了事情的众人,纷纷侧目看去。
只见来人穿着一身素色宽袍,头上也只用一根素簪挽起,活像是学院里的老学究。
只是墨发星眸,挺鼻薄唇,棱角分明的脸部线条在黑夜下,更显几分攻击性。
他的目光也是冷的吓人。
永安侯闻言望去,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那不争气的长子。
肖鹤渊一眼就瞧见了跪在人群正中的那道身影,想到方才听到的话,只觉得一字一句都是剜心的痛,直叫他听的胆战心惊。
他不敢相信,若是叫她完完全全的说出了口,只怕他们此生都绝无半分可能。
肖鹤渊也顾不得旁的,径直走到顾若芙身旁去,瞧着她额头上磕出的伤,心里一阵难受。
父亲竟将她逼迫至此。
肖鹤渊遂强忍着心头不适,瞧了一眼一副愕然的父亲,以及被强制箍在父亲怀中气的直抖的张氏。
回想起上一世的二人,心里止不住的想要看着父亲自食恶果的样子。
肖鹤渊压了压心头恶气,跪在地上,“父亲,孩儿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犯了浑,想要借着酒意强迫蓉蓉,但是被她拒绝了。您若一定要此事有一个交代,便将我扭送至府衙,交由京兆尹处置。”
“你!混账!”永安侯被气急,手上的力道也松开了些,张氏得了空子,拼尽全力挣开了束缚,直直的扑跪到了顾若芙的跟前。
直到将人揽在怀中,张氏才惊觉顾若芙此时浑身已经没了一丝热乎气,手也是彻骨的凉,手心处还有湿濡的黏腻感。